心,还是你最懂得体谅师父,十七年前把你捡回来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这十七年的饭你果然没有白吃,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辛苦果然没有白费……你一定得卯足了力气帮师父啊啊啊啊啊啊啊!!!!!!!!!!!”
按理师父开颜一笑室内理应登时春风拂槛露华浓、冰雪消融,可我背后怎碜得慌?偷眼看看那三个外人,个个面青唇白,仿佛见着妖怪似的。
我和大师兄暗地里交换个眼色,唉,家门不幸,师门不幸啊!
这出戏码小师弟早见惯了,因此他顶顺手地一把将师父揽入怀中,习惯性地拍着师父的后背,安抚师父:“没事儿师……颜兄,依我看,我们不妨以‘问世间情为何物’为主打,以己之长克敌之短……”
师父更是顺势往小师弟怀里一个劲儿拱:“小用我跟你说,为定主菜我琢磨了很久哩,烦恼得头发都掉了,你看你看……你肯定那样能成?”
“格格格格格”——那位相思美人手痒啊?没事干玩得他十指关节格勒格勒响吓唬谁啊?
小师弟却是全身一颤,就手从师父手中接过那本“武功秘笈”,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师父:“成,一定成!师父这上边记载的几道菜我觉得颇有新意……我们放第一序位亮出‘绿水人家’,接下来上‘青梅竹马’,然后到‘鹧鸪天’、‘折柳’、‘心有千千结’、‘瓜熟蒂落’,六道凉菜一气呵成,首先从气势上压倒师伯——”
师父连连点头称“是”,一心一意与小师弟商讨起决斗事项。他的对手被遗忘在场中,进不得,退不能。
所以说,小师弟是无心谷中最特殊的存在。凭三言两语就能牵着师父鼻子满街走的,我们兄弟七人中,只他一个。
可是……我心情复杂地瞥那两名祸首一眼——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希望过师父的火力和注意力持续得更持久、猛烈一点儿。
觉察到我的目光,那个姓贾的狠狠瞪了回来。
我冷笑:师父忘记了的、小师弟不计较的,不等于我也放得下、我也忘得了!
经神农阁唯一传人诊治后得出结论,小师弟当时一剑穿胸,身受致命伤,现虽已性命无虞,然心脉受损,此后习武将再无所成。
呆头鹅呆归呆,出师后他的所作所为没堕过“药王菩萨”的金字招牌。
我见到了小师弟的伤口,前胸、后背各一个窟窿,遥相呼应。伤痕虽已褪色,但不难想象当时的险恶与狰狞。
——可洗澡的时候他却小心掩饰着没让我发觉,小笨蛋原来也学会了隐藏心事。
胸口一阵紧似一阵。
我不会天真到认为那俩现行犯押小师弟回来目的在于向我们叫板示威,然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小师弟所受的伤与那两人脱不了干系。
——绝对!
可恶!
不管怎么滥,我家小孩从小到大都是健康宝宝,没理由任人平白欺负了去。
——何况我们还是自小被师父本着“恩还双份、怨还十倍”的教育理念灌溉下成长起来的无心谷人!
“无尘,”大师兄跑来找我,“他们两情相悦,你别瞎搅和。”
“……两情相悦?”未必吧。
“——反正,你少插手……就算大用是你捡来、你养大的,可跟谁走,那是大用自己的选择。”
“……大师兄可是嫌日子闲得淡,转性儿改行当月老牵起红线来了?”
大师兄脸色一端:“无尘,放肆!——有你这么和师兄说话的?”
“连自己的爱人都想方设法下套儿联合他人敲竹杠吃双份儿的家伙有资格教训别人什么叫作‘人间有情’、‘真爱无敌’么?”
“听听你这什么话——”
“大师兄,把小师弟卖掉时,那位孔方令主给了你多少好处?”
大师兄脸色没变,眸子却微微一轮——轻微至极:“无尘你越说越不象话——”
“对了,无尘还没有恭喜师兄,听说武林中盛传一时的哥舒刀与小怜剑最近双双成了师兄的囊中之物,真是可喜啊可喜、可贺啊可贺……”我微笑,一瞬不瞬地盯紧大师兄闪烁不定的眸——心虚了吧?我自有我的情报网,那两样东西大师兄怎么到手的我心里清楚得紧。一想到为了得到这两柄绝世好兵刃大师兄将小师弟狠心出卖的恶劣行径我忍不住心中无明火起:“那么,师兄前两年在老马会名下赊的帐,可以考虑分期分批付回本金了吗?假如手头宽裕的话,有空时我们不妨面对面、一对一将利息结清——师兄以为呢?”
大师兄的眼神恨不得Cao起旁边的扫帚戳我十七八个窟窿似的。
我不急——当你手上握着某人因欠缺天份又没有自知之明稀里糊涂做了凯子欠下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巨额赌债的欠条时,任谁都不会害怕对方纸老虎级的威胁。
果然,相峙不到一刻大师兄泄气地耷下肩,使气一跺:“不管你了!”
大理石地面四分五裂。
我心平气和,问:“修缮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