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已被剥夺了烹饪的权利,如果连饲养的过程再不参与,这场赌赛,赢得了才怪。
——但,为啥他要跟我挤一块儿?这家伙现在已是众所矢的,谁和他粘一起儿,都会遭池鱼累滴!
“没法子,谁叫一毛老哥你是膳房的头儿,同时也是这儿最能了解我烹饪理念的知己呢?”猪头嘻皮笑脸,指指自己胸口:“一毛老哥,我和你说,首先,我是你们令主所保的货,倘有损坏,那是会毁掉孔方门数百年的良好信誉滴;其次,我胸口不久前开过一个洞,现在这个洞还没完全补好,所以小弟偶滴身体素很脆弱滴,经受不住一点点儿的惊吓哩……”
……手、好、痒!
……我、好、恨!
“最后还有一点,我身上被种过离忧……”猪头仍是吊儿浪当的口吻,我却悚然一惊:那个传说中损人不利己、只有爱惨了对方才会不计后果、不顾一切、连自己都赔上也不惜施用的离忧么?
那么,被离忧所隐藏着的那张脸,原本究竟会是什么样子?……我确实,怀着一点点儿好奇……
“……现在虽然离忧被解了部分、正常情况下对人的影响不大,但如果我真的受到了伤害,离忧的残余药性,多少还是在的……”说着猪头搔搔脑袋,故作憨憨一笑,向我伸出一只手,“所以,一毛老兄,请你多多关照了!”
我掉头就走,甩都不甩他,却不得不把他的所有威胁向膳房内的全体同仁转述,尽到膳房老大之职。
于是,他在膳房里的日子过得倒也滋润,想取啥就取啥,想要啥就要啥,哪怕我们眼睁睁看着Jing心烹制的美味佳肴以“饲料”的名义进了那群大鸡、小鸡的口,却也奈何不得。
不是没想过下泻药,忆起宝尊的狼狈,我很冷静地抽身其外,膳房里几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则不然。他们曾拿主意打算批量药死那一群鸡,但想到最后这群鸡全是为令主准备的食材,万一真的死在我们地界上让他逮着耍泼皮的话柄,反为不美;还有几个无谋的以除jian佞为名半路伏击过他,不幸被金尊所阻,随后便下落不明、不知其踪,当天晚上猪头被取消了行动自由,强行押回到令主寝宫——金尊的出现,非为巧合;而知朱夫人恰于此时闭关,怕也另有内情罢?活了大半辈子,我犯不着去搅这趟浑水,只袖起双手,暗暗憋足一口劲:哪天到这猪头想借助我们膳房上下双手、厨艺之际,宁可拼着身败名裂,也决不让他从中讨了好、称心如意去!
不出七天,那群鸡崽飞速成长,茁壮得令人心惊,但鸡群萎缩的速度也令人心惊,七天内鸡群由三百六十只锐减至三十六只,我原以为是自己手下人干的,查了一阵子,不见鸡毛、不见鸡骨,毁尸灭迹得干净,也查不出作案时间,最终瞧不出个端倪;又怀疑是其他房的人下的手,可见猪头不慌不忙、成竹在胸的模样,似乎一切都在他算计之中。
……这个,讲究到了能整治出“隔山观虎粥”这般绝法的老饕,在他无害的外壳下,拿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到第八天上,猪头正专心蹲着瞅鸡啄米,我支在窗旁用心瞅,盘算着哪天能逮着背后下手机会时该从哪个角度大棒敲下方能给予他最致命的一击时,突“哗”一声,天下掉下一片黑乎乎的物事,直往猪头脑袋罩去,随之而来的是漫天漫地的杀气——令主!
这次我不再迟疑,抬手击断窗栓同时身形一矮蹲在窗后,想想又耐不住,随手扯根钎子捅捅,在那泥墙上捅出一个洞来,拱背努力往外瞄——视野狭窄,只能看到院里那两人的鞋,以及一地鸡毛。
只听令主几乎称得上是迫不及待的怒吼出声:“吴大用,这是什么?!”
“这个?鸡毛被啊!”那团脏兮兮、抹布一团的床单样的事物被猪头拢啊拢的从头上扯下,轻叹一声,“要说保暖的话当然还是鸭绒被的好……”
“你千方百计向我讨来这么一个养鸡的机会就是为了拔鸡毛给伍由冰做被子保暖?还有杀鸡给他吃?!”令主已经在咆哮了,我听到院子里几只鸡濒临死亡前的“咯咯”声和骨骼被压断的“格格”声。
可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听,这种说法都好象是“你为什么要拿着我的钱去倒贴小白脸”似的醋味十足?
“错!相思你别冤枉我,我没有杀鸡给由冰吃,那个赌约定的条件我遵守得一条不落的,没碰过烟火……”什么“由冰”、“相思”的,我一下厘不清,只听猪头理直气壮地道,“我只是,把鸡抛给由冰让他自己杀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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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那一瞬间,我听到了鸡毛落地的声音!
在这静得让人全身止不住发抖的段落里,那一个、一个蹦出来的字,每蹦一下都叫人心里疹得慌:“吴、大、用,你、所、做、的、一、切,居、然、都、是、为、了、他?”
“……他带着伤啊,相思,由冰带着伤……身上带着那么重的伤被丢进冰窖里,没有盖的东西,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