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没猜错的是,那脚步声的主人的确是吕布,可来的却不止是他一人。
还有焚香沐浴,又换了官袍的姜维。
姜维毕恭毕敬地朝他拜下,等候吩咐,燕清不免无奈道:“着急什么?特意让你晚一日来,就是为了方便你先回自家宅邸看一眼,还缺的让下人去添置,再好好歇上一会儿。”
姜维毫不迟疑道:“谢主公体恤,只是幸得殿下宽宏庇佑,维虽未立寸功,仍日日衣食无忧,有卷可读,如何谈得上疲累?现母有所养,维终能安心,只愿尽快报效主公,为您效鞍前马后之劳。”
吕布嫌弃地扯了扯嘴角,很是不以为然。
鞍前马后?
就这只称得上马马虎虎的身板儿,顶多比那些个成天瞎叫嚷的寻常军汉好些,要不是脑子还算好使,哪儿能放在主公跟前,又如何轮得到他去做什么鞍马。
燕清莞尔,并不肯包揽下来,谦道:“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可不只是我一人的功劳,而是诸位协力的成果,伯约这话,我可当不得。”
不等姜维再开口,他便已步下矮阶,走到还跪在地上的姜维面前,温柔将人拉起,手却不急着松开,而是一手握着对方的,另一手轻轻拍抚着对方手背,玩笑道:“你虽着急被我使唤,我还是得同你将丑话说个清楚——因你日后经手公文多是机密,往后若没我亲批的休沐条,可就得一直住这府上,不得轻易回去了。”
吕布别开了眼,心里哼了一声。
这么好的事儿,姜维一听只怕乐傻了,求之不得,哪儿可能会像主公所担心的那般感到后悔?
果不其然,姜维只一愣,就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燕清瞅了瞅正居高临下地睨着姜维、浑身还无声地散发着酸溜溜的气息的吕布,觉得为了姜维的身心安全,还是别劳驾这位正在醋海徜徉的大将军了。
于是扬声唤入太史慈,让对方亲自跑一趟,带着姜维先熟悉一下豫王府的构造。
等姜维被太史慈带走了,燕清才哭笑不得地拍拍还板着脸的吕布的结实背脊,感叹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爱吃醋的毛病,怕真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吕布一脸无辜地转移了话题:“钟会那小子这些天没少在城里闲晃,更没少打听,虽有派人跟着,没叫他问出什么来,但是否要限制一下他的行动?”
燕清一派放松:“提防不必太过。跟着保护还是得有,但不涉及军机政核的,便不用专程拦着。”
吕布呆了:‘但——’
燕清自信一笑,宽容道:“他想了解什么,又究竟能从百姓口中问出多少来,就让他凭本事去办吧。”
只怕最后知道的越多,就越明白两地差距,于是也越不想走了。
跟处需比人脉,资历,出身,手段甚至钱财,最后才轮的上个人才干的帝都相比,欣欣向荣、却又随时随地充满竞争的许昌,显然要更符合渴望靠自己本事大展身手、而不一昧蒙祖上庇荫的钟会的希望。
况且目前是不得不另谋出路的钟家有求于他,才不惜把小一辈中最出色的钟会送来示好,盼能得到看重,往后也能在许昌城里占得一席之地。
而不是堂堂豫王,非要将一个钟家拿到手里不可。
看吕布还皱着眉头,眼神严肃,显然还在思考,燕清忍着笑,伸出手来,以微凉的食指腹在那蹙起的眉峰上轻轻地按了一按。
吕布正出着神,忽被燕清这么一撩拨,登时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将那作乱的手给握住了。
哪怕是应激下的动作,他也不自觉地没有用力,燕清便也不挣,还笑眯眯地将被握着的手凑到唇边,在一块略粗糙的大骨节上,轻轻烙下一吻。
吻时,还故意伸出一点温热的舌尖,在裹着骨节的那层薄薄皮肤上,飞快地舔了一下。
对此猝不及防的吕布,就跟被开水烫了一下般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下一刻就有电流从shi润的那一小块皮肤处飞快传开,电得脊椎骨都要酥了。
“人道秀色可餐,”燕清轻轻地笑了一声。“夫人尝起来,却好似咸了一点。”
他一向音质偏冰的声线,此刻是让人头皮酥麻的沙哑低沉,盈盈含笑的眸里,还倒映着吕布英俊的脸庞:“听话,别去为难伯约那小孩儿,嗯?”
吕布神迷意乱地点点头:“……唔。”
到底光天化日,燕清在调戏了醋包吕夫人后,没方便继续下去,便让人将自己手放开,要去寻郭嘉说话了。
吕布从晕陶陶里醒过神来,顿时懊恼自己反应太慢,不太甘心就这么放主公走。
想着想着,燕清已慢条斯理地理好了自己微乱的领子,悠闲地迈开了脚步,更刺激得吕布蛮性微起。
他微眯起眼,愣是将老跟小猫一样在自个儿心上用小爪子挠着玩的主公给用力按在书架上,凶巴巴地要走了一个快把呼吸夺去的深吻,才露出个几分餍足的慵懒来。
燕清摇了摇头,深吸口气,在吕布表情既嚣张又得意的脸上不轻不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