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唔——”不等楚妤这话说完,就被迎面塞来的一个蜜枣给堵上了嘴!
正在这时,先前退下的一个丫鬟回来了,远远在厅门外曲膝行礼:“世子、楚姑娘,楚二公子过来了。”
原本楚景同已走到门口想直接迈进屋,见丫鬟如此郑重的通报,便把悬空迈出的脚硬又撤了回回。
直到陆九卿“嗯”了一声示下,那丫鬟才转身对着楚景同笑道:“楚二公子,请。”
楚景同面露窘色的笑笑,然后进了厅。心中却是腹诽不已,这可真是满院子从上到下的拿自己当个外人呐。
虽说楚家如今在宿城也算小有名气,可纵是府里下人再多,也从没有官阀门楣里的那些规矩。说到底,‘民富’与‘官贵’终是有别的。
“世子。”楚景同再次面向陆九卿躬身行礼。
“坐吧。”
“谢世子爷赐坐。”说罢,楚景同便坐在略靠近楚妤的那侧,与陆九卿坐了个正对脸儿。
刚才把屁股坐稳当,楚景同就见陆九卿与楚妤一并看着自己,只心道也别等他们再开口了,便主动讲起了娘亲的病况。
“妤儿,咱娘其实近月来身子一直不怎么好,只是未曾病倒在床,便也从不易察觉。半个月前,娘熬——”
后半个“药”字儿还没说出口,楚景同便顿住了。原本他正想说娘是为他熬药时突然晕倒在地,自此一蹶不振。但话到嘴边儿,突然又觉得这样会不会让妹妹觉得是他累及了娘?
便立马又改口道:“娘熬夜做鞋!结果突然就晕倒在地。”
“娘为何要熬夜做鞋?娘从来不喜欢做手工的,从来都是找人做……”楚妤急切道。
“哎——”长叹一声,楚景同有些惋惜的看着楚妤,眼中光华闪烁,极为动情:“还不是因为我快要来临安了,娘便想着给你做双绣鞋让我捎来。”
“娘是为了给我绣鞋才……”话未说完,眼泪已伴着哽咽声,簌簌滚落。
陆九卿给楚妤递去帕子,心疼的凝了她两眼,便带着催促的语意冲楚景同问道:“到底得的是何病?”
他虽不笃定楚景同这话是否有水份,但知道若是再在绣鞋这个话语上多做停留,怕是楚妤的心疼更止不住了。
楚景同与陆九卿对了眼,恭敬道:“回世子,小人娘亲的病,至今无法确诊。”
“不是请大夫开过方子了?信中还说已有好转。”陆九卿略显疑惑。
“是啊,若是不知道何病,那些大夫又是如何给娘开方下药的?”楚妤也立马附和。
又是一声长长的哀叹,楚景同缓缓道来其中原委:“娘亲晕倒时正值夜里,药铺早都关了门,我也只能和下人一起先将娘抬回床上,待翌日天亮药铺开了门才将大夫请来。”
“娘一直昏迷不醒,大夫便先施针刺激她清醒过来。娘醒来后断断续续的向大夫说明身体感觉后,大夫认为是长久哀思积聚,累及心脉,便开了些散郁结的滋补安神汤药。”
“可想不到服药过后,娘的病况再次反复,且有性命之忧!”
听到这儿,楚妤的心已是揪了一下又一下!额头上也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儿。陆九卿隔桌紧紧握着她的手,给她以安慰。
楚景同继续言道:“再次施针过后,娘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但仍是病症蹊跷,大夫无从下药……”讲完这句他便顿住了,显然这是截至他离家前最后的状况。
楚妤蓦地从椅子里站起,急道:“也就是说直到现在,娘亲还是病因未明,药石无医?”
楚景同抬眼看了看她,略显心虚的点点了头。
之后便见楚妤眼中的担忧化为愤怒:“娘亲至今生死难料,你竟在信中匆匆带过,还有心离家进京!难道功名竟比娘亲的命还重要?”
“妤儿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楚景同连忙起身安抚她,伸手扶上她的肩膀将她往椅子里轻按下。
“那你倒是快说啊!”楚妤急道。
“妤儿,其实……”楚景同余光偷偷瞥了眼一旁的陆九卿,心忖着他那么在乎楚妤,该不会怪他先斩后奏吧?
“其实……这回娘也来了。”
楚妤闻言瞪大着双眼,一双黑眸登时如铜铃般!“你说什么?”
“妤儿,娘真的来了,不只娘来了,爹也陪她一起来了。只是娘身子弱,经不起快马的颠簸,故而坐了慢车一路走走停停,再过两日估摸着就要到了。”
一瞬间,楚妤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脸上只怔怔的毫无表情。
京城名医聚集,又有陆九卿的帮持,娘的病自然会得到最好的治疗。只是病成那样还要长途跋涉的颠簸而来,也不知此时人……
她不敢往下想去,毕竟连二哥跟爹娘分开都是几日前的事了,如今连他也不知娘的近况。
楚妤只觉眼前发黑,突然好似天旋地转般,整个人便站不稳当了。
说时迟那时快,陆九卿一下从椅子里弹起,双脚踩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