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不上一件极品法器。
那法器,如今也物归原主,回到韩墨手中。
“反误了卿卿性命啊……”虞梓yin毫无压力地想。修者本该清心寡欲,所求越多,其人越浊。受求之苦如他,兴许把神魂从头到尾绞碎了也还是脏的。
“那韩墨呢,”虞梓yin心中郁郁,“你倒是果决,想什么要什么,也不管管别人。你悲惨,就要搞得别人更悲惨吗?”想想又觉无稽,韩墨做事,可从不是因悲惨。
虞梓yin俯瞰去,那仓,井二道交际果然一如百载前,寸草不生,童童无物,也难怪这梵星城要建在天上。
“这梵星城是谁的手笔?”虞梓yin道。
“虞九少爷有所不知,这浮空之城划为二层,外层即是梵星城,是倥府麾下;内层临仙城则无定论,因为凡界无人可入。若说缔造者……传言道是近千年来唯一飞升之人,祯曲仙人。”
虞梓yin一僵,不由得攥紧了系在腰间的乾坤袋。樊典察觉出他的异态,“虞九少爷……认识祯曲仙人?”
“无妨,”虞梓yin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慌乱,尽量平静道,“一个故人罢了。”心里却叫苦不迭:“怎么就挑了这么一个地方?韩墨怎么就没说过还有这等事?”也不怪,韩墨成仙那时他死了元婴,闭了百年死关,哪还有心思去管那人做了什么。
几下计较,虞梓yin心绪渐静,无意识地搓着乾坤袋那柔和的料子,不知道又开始思虑什么。又开口让樊典帮他隐藏了灵力气息,才面色恢复如常,仿佛松了口气。
只是入场时,虞梓yin的身形又微微一顿,手抚上腰间乾坤袋。樊典只当他还有余悸,便未多言。
虞梓yin却知,刚刚乾坤袋上第一道禁制已被突破。他虽非乾坤袋之主,却也与那欺软怕硬的东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快了。”虞梓yin想,又生出些许渴盼之事终于成真的恍惚。
☆、第四章
拍卖会本身并无甚看头,每五年举行一次,也出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拍品。然而虞梓yin来找他,说要来时,樊典还以为他有什么需要的物什,想着要帮他一齐拍下。
如今看来,他猜错了。那人自进了包厢,就一直兴味缺缺地看着外面,仿佛什么也惊不了他。虞梓yin本生得俊美,眉目含情,作出如此情态,却少了几分生气颜色。
这虞九少爷究竟发生了什么?樊典犹记得,初见虞梓yin时,他丝毫不愧为一届英才,纵使有些许傲气,也只是给那意气风发添了几点佐助。
但若是死婴剖丹之事发生在他身上,樊典自认为没有那个毅力苟活,更何况,虞九少爷曾是人上之人,这一身修为,与他而言只怕意义更重。
樊典不知,此时虞梓yin的心思,也飘到了当年,“曾经苦大仇深,试图求死的小修士,如今已可独当一面了。”
虞梓yin曾经轻狂,也不怎顾惜礼教,仗着修为上蹿下跳,到主人家赴宴,也常是酒饮一旬便借口脱身,带着韩墨随处游荡——反正那些人也只要虞梓yin这个名字赴宴,又不是他这个人。
某日载玄宗召开了个劳什子大会,虞梓yin自是依照惯例,脱逃至载玄宗后山,却见得樊典正要拔剑自刎,一时好奇,便救了下来。
在听到樊典是因别人一句“终生不得结丹”而万念俱灰时,虞梓yin毫不客气地拿夺过来的剑剑身拍上他的头,骂道:“蠢。”
“你这剑修,心志如此脆弱,是如何活至今日的?”
樊典闻言,怒不可遏,出招便向虞梓yin轰去。理所应当的,攻击被韩墨轻易化解。
虞梓yin却挥去韩墨,把剑抛将给樊典,亲自上阵与樊典讨教一番。订正,是虞梓yin虐了樊典一番。
樊典亦不服软,屡败屡战,终于二人都没了兴趣,一齐收招。
虞梓yin犹嫌不够,勾唇笑道:“你道是众口铄金,我岂不知?可悠悠之口难填,要是天下人都像你一样,动辄自尽,今日死一千,明日死一万,还能有人得道成仙否?”
虞梓yin这话却似说给自己听:“他们说,六岁入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我如今已是听不到这等话了;他们说,耳顺之年以前筑基,必定爆体而亡,我仍旧活得逍遥自在。如今我生身三百二十载,已结元婴……有了这等实力,他人说过的话,谁还放在眼里?”
樊典听这话,哪能还不知他的身份?忙起身要拜。虞梓yin也不推辞,受了他这礼,此后时日对他也多有照料。
现在想起,那时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罢了。他这一生,闲有之,成有之,乱有之,唯独没有逍遥过一天。先前是虞家,后来是韩墨,今日与当时又有何差别?不过都是自己画地为牢,还将责任推卸于人罢了。做出个反抗的样子,给谁看?有求于人,自会被制肘。心甘情愿,苦中作乐总比哀哀怨怨,痴痴缠缠好上百倍。
虞梓yin出完神,手又不经意间去摸他那乾坤袋,却摸了个空。
他心里一跳,暗道可恶。寻常乾坤袋会与主人有所感应,所在位置自是一清二楚,且不说那小贼偷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