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怎么不来拍?”
王承远推了李寻欢一把道,“拍他拍他!”
乔时月手快,当即抓拍了一张笑道,“别磨叽!一个个来,都得拍。”
五、
乔时月没有想到李寻欢也会受伤,换句话说,才刚刚意识到死亡就在自己的身边。
弹药击中了他的左腿,整个人发起了高烧。
军队里的医疗条件实在艰苦,麻药都不知道够不够用,所幸已经把子弹取出,血也制住了。
乔时月没学过医,不过她的背包里装了一只抗生素,那是花七哥为了以防万一托关系给她弄来的。
乔时月不愿让李寻欢死。
抗生素有效,但也不是灵丹妙药,等待它的药效还需要一段时间。
乔时月只好端来一盆冷水,不断的把毛巾浸shi给他降温。
李寻欢的命硬。
一天一夜的时间他没有完全好,但也清醒了过来。
病中的李寻欢少了几分端枪时的严肃,被包裹在棉被里,嘴唇都有些泛白。
炮声又响了。
乔时月在李寻欢的额头上换了一块儿冷毛巾。
李寻欢的嗓子已经哑了,他皱着眉用力问道,“怎么没去战场?”
乔时月用力眨了眨眼睛道,“今天不想去,少拍一天也没关系。”她的手指不觉有些颤抖,在去与不去之间挣扎。
李寻欢的眼睛里透露着不容改变的坚定,他温柔的双眸被战争打磨已变成了坚硬的盾牌,正色道,“时月,把战争记录下来传播于世是你的工作。”他现在还是一个无名小卒,但早已把这场战争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带着必赢的信念,不肯放弃一双手。
乔时月捕捉的到每一瞬,也看的懂每一刻,她不能叹气,只飞快的把换下来的毛巾在水盆里涮了两下,又拿过搪瓷缸放在他的床头,这才背起相机轻声道,“我走了。”
李寻欢躺在床上答道,“早去早回。”
战争
六、
炮火、尘土、嘶喊、疼痛,上了战场就再也记不得什么白天黑夜,就像不会再有人愿意回忆这场战役究竟持续了多久,只用尽了每一分力气在奔跑躲避进攻。
相机里的胶卷已经用光了。
火光把天空染变了橙色。
七、
村庄像是慢慢一锅沸水,滚的厉害,雾白的气拼劲全力要顶开盖子,挣扎逃出。
乔时月这辈子都没跑过这么快。
她一脚踹开了李寻欢的房门,连已经乱做一团的头发都来不及用手抓一抓,“守不住了!快走!”她随手拽过李寻欢的一个大背包,连东西都还没看清就一个劲儿的往里面塞,这时候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装进去的便是有用的。
“什么?!”李寻欢的心脏跳的一下比一下迅猛,任谁都知道守不住的结局是什么,这个村庄的寿数也到了尽头,他的叹气声中带着意料之中的悲愤。
生死关头,逃得一个算一个。
李寻欢参军多时,这些经验还是有的。
他的身体恢复的还算快,早已经退了烧,新听到的噩耗刺激的他早已顾不得腿上的疼痛,翻身下床夺过乔时月手里的包,“你快去收拾你的东西,这样快些。”
乔时月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就算平时胆识过人,这会儿也确确实实吓蒙了,连带着也忘记了李寻欢的伤腿,跌跌撞撞跑回自己的房间收拾。
炮火的声音近在咫尺。
夹杂着指导员大声喊着撤退的命令。
八、
最近的我方阵营离这里还有一天的路程,乔时月走得,李寻欢却走不得。
血早已从他的伤口中渗出,透过在泥土上滚成灰色的绷带只隐约可见,他绝对不能再走了。
李寻欢拉着乔时月在一颗还算粗的树干背后坐下,乔时月的样子比他还狼狈些,石子都跑到了头发里,脖子上不知是被什么挂出的伤痕,腰身上的衣服被豁开了几道口子,拖着半长的布条,活像出来逃难的灾民。
现在的时局,灾民也比他们强上许多。
李寻欢看着乔时月,突然没绷住笑出声来。
乔时月还一头雾水,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从地上抓起一层薄土往他的身上撒了过去,贼喊捉贼道,“这是谁家的熊孩子,怎么把自己弄得这样脏?”话还没说完便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好像他们现在的样子比马戏团的猴子还要可笑。
等两人平静下来,李寻欢才正色道,“乔同志,把我的背包给我一下。”乔时月顾及他的伤腿,一路上都是她背着两个人的行李,这时候每个人需要的都不多,加起来也只有三个包。
这句话倒提醒了乔时月,她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李寻欢的腿上,只一眼就明白是什么情况,当即拽紧了带子,“李同志,战场上抛弃战友可是大罪,你不要逼我犯错误!”
李寻欢的腿伤的很重,可他还是笑了出来,“你戏看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