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诸葛纯钧在被当猴耍的间隙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句:“这炮声隆隆的您老也能睡着啊?”
将近子时,是平时大家早已睡熟了的时间,但因为是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在守岁,越接近子时反而越热闹了。其实容君行也有些乏了,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晕晕乎乎的。此时听到诸葛纯钧问老乞丐的话,他陡然Jing神起来。他支楞着鼻子在漫天硫磺硝石的味道中用力嗅了嗅,脸色已经变了。
诸葛纯钧刚刚闪开一个窜天猴,不注意一脚踩到一个散落在地上的摔炮,啪地一声,结结实实把她下了个哆嗦。容君行破天荒地没开口奚落她,而是慢吞吞跟在老乞丐身后,脚步像踩了棉花似的,似乎要进屋。
诸葛纯钧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口问道:“你俩都困了?”
话音未落,小院南墙墙头飞下来几个点燃引线的胳膊粗的炮筒。
诸葛纯钧心念电转,模模糊糊有些明白发生了什么。她飞掠到容君行和老乞丐身后,猛地一把将两个人一起推进正房中,啪啪两脚干脆利索地关上了门。三个人前脚扑倒在地上,后脚小院中便是石破天惊的一声爆炸,一股裹挟着砂石的热浪破门而入。
对方并未给三人喘息的时间,几个黑衣人在浓烟中出现在房间门口。诸葛纯钧揉了揉进了沙子的眼睛,猛地抄起一个板凳站起来:“贪狼。”
她这话是说给容君行听的。可是容君行两耳嗡嗡作响,头昏昏沉沉的,并没听到诸葛纯钧在说什么。
诸葛纯钧独自挥舞着一条板凳在门口和三匹狼战在一处。容君行却仿若未见。他给自己和老乞丐口中各塞了一粒药丸,便老僧入定一般闭着眼睛不动弹了。
贪狼这次突袭时间选得极妙。除夕夜子时原本就是大家都很疲惫的时候,空气中的□□味和震耳欲聋的炮声又能掩盖一切迷药的味道和人的声音。而在此时杀人放火,就算弄出再大的动静邻居大概也不会来看一眼。若不是诸葛纯钧恰好对迷药有一定的抵抗力,此时三个人大概已经被炸成三喜丸子了。
此次袭击不仅时间选得妙,贪狼的水平也比京城时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和诸葛纯钧贴身rou搏的三匹狼,武功都不弱。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够诸葛纯钧喝一壶,何况是仨?最重要的是,诸葛纯钧对迷药虽然有一定耐受性,但也不是丝毫不受影响。此时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开始脚软了。
虽然在六扇门当了许多年差,但是诸葛纯钧还从没碰到过真正要命的情况。此时她强运内力,借胸口的刺痛强迫自己清醒着面对贪狼。她将手中凳子兜头砸向最近的一匹狼,但后面的狼后发先至,一把匕首闪电般插向诸葛纯钧脖颈。
诸葛纯钧变招不及,向后退了一大步才避过这把匕首,第三匹狼却借着这个空档闯进屋内。
屋里是两个毫无战斗力的废柴,诸葛纯钧当然不能让他俩暴露。她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进屋的贪狼,抡起凳子拦腰砸去。贪狼身法也不弱,一拧腰便轻轻巧巧避了开去,回头和诸葛纯钧缠斗起来。板凳对匕首,诸葛纯钧无法迅速脱身,另外两匹狼趁机绕开诸葛纯钧,一左一右两把明晃晃的匕首刺向容君行。
诸葛纯钧抽身不及,手上应付着纠缠不休的贪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把匕首离容君行越来越近。直到二人的匕首已经近在咫尺,容君行才闪电般动了一下。他猛地扬手,手中散出一蓬白烟,接着整个人向后一仰,两把匕首就这样擦着他的头皮划了过去,还带下几缕青丝。
诸葛纯钧一颗悬着的心还没放下来,就听到两声惨叫,贪狼不知是中了容君行手中什么蛮横霸道的□□。这批贪狼端的是训练有素。白烟中的两匹狼双眼都流出血来,可是手上还不停。二人听声辩位,避开受伤的野兽一般□□的队友,两把匕首在空中乱劈乱砍乱挥乱刺。
诸葛纯钧还和贪狼难舍难分,只觉得脚下越来越软,双手双脚都使不上力似的。几次凳子都砸到贪狼的要害,但是贪狼只是后退两步,又不死不休地纠缠上来。
容君行仿佛恢复了一些力气,在狭小的空间里尽量无声无息地辗转挪腾,但是对上两匹疯狗一样的贪狼,也只是能自保而已,根本顾及不到动作已经无力到变形得诸葛纯钧。
诸葛纯钧终于抓不住手中的凳子,软着手腕丢开凳子,使出一套天山折梅手,打算冒险空手入白刃。
几乎是丢开凳子的瞬间,诸葛纯钧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她临敌经验太少,根本就不知道以rou掌对匕首有多凶险。她的天山折梅手本来就不算十分到位,气力不济,速度也跟着下降,转瞬间身上就挂了七八处彩。
贪狼的路数简单直白:就是取人性命。根本没有老猫玩耗子、坏人死于话多那一套。随着诸葛纯钧闪躲的步法也开始减缓,贪狼毫不犹豫地一把匕首刺向她心口。
匕首插进胸口之前诸葛纯钧脑海中纷纷扰扰飘过很多人,最后定格在邱静的那封信:回家吃年夜饭。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听到贪狼的一声惨叫。
诸葛纯钧睁开眼,看到贪狼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