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局,一切都很顺利。
女家喜娘用五色棉纱线为宁锦容绞去脸上汗毛,此举为开面,宁锦容只能表示,她脸有点疼。
聂氏进入宁锦容的闺房,她拿起梳子给宁锦容梳头,嘴里还念念有词,“一梳梳到老,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相逢遇贵人,五梳翁娌和顺,六梳夫妻相敬,七梳七姐下凡,八梳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样样有,十梳夫妻到白头。”
宁锦言将胭脂抹在宁锦容白皙的脸颊上,“你日后可不能使那些小性子了,你与王爷经历的那些苦,何尝没有你的错?”
宁锦容看着铜镜里妆容像是猴屁股般的脸,她连忙将宁锦言的手阻拦下,“好姐姐,这妆还是我自己上吧。”
“你呀,还敢嫌弃你大姐。”聂氏嗔怪的说着,她将宁锦容三尺长的乌丝盘成发髻,之后又将那厚重的凤冠压在宁锦容的头上。
宁锦容拿着朱片的手一颤,她的嘴角便划出一道多余的一抹红,她抱怨道:“娘,您压凤冠的时候怎么不说一下?重死了!”
宁锦言用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唇,“呸呸呸,童言无忌,这般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晦气话呢?”
宁锦容也识趣的闭嘴,她可不想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还要经受聂氏与宁锦言的念叨,她默默的接过冬梅递过来的帕子擦拭着嘴角,然后又重新将朱片含在唇瓣之间。
待她整理好妆容,然后才将那身雍容华贵的喜服穿上,宁锦容看着镜子里的凤冠霞帔,只觉得满足,她也有凤冠霞帔
,风华绝代的时候。“娘,我若是个男子,能娶到像我这般貌美如花的美娇娘,我都觉得无憾了。”
屋子里的人儿都抿唇忍笑,只有喜娘说道:“姑娘天生丽质,如此说也是个好兆头。”
“喜娘来了。”
环玉在门外喊道。
“快!快扶着阿容去前堂!”聂氏用大红盖头放在凤冠上,“环玉,快扶姑娘去前堂!”
环玉将宁锦容稳稳的送到前堂,宁锦容便与聂氏哭嫁,聂氏倒是稀里哗啦的,反而是宁锦容说道:“我日后嫁给阿时,也要去洛安城孝顺母亲的,便省去吧。”
聂氏一怔,倒也是这个理,于是她便给宁锦容喂饭,寓意让宁锦容记得哺育之恩。
待喜娘在外催促三次,宁锦言才带着点燃的蜡烛与铜镜去照轿子里,意为搜轿,驱赶藏匿在轿子里的冤魂。
宁予清转身背对着宁锦容蹲下,“小妹,上来。”
宁锦容趴在宁予清的背上,她两只手环住宁予清的肩膀,“大哥,你可背稳了,我都要被这凤冠压倒了。”
宁予清咬牙切齿的说道:“哪家的新娘像你这么扫兴的?!闭嘴,记得笑。”
宁锦容被一噎便悻悻的闭嘴,直到她被放进轿子里,“大哥,这里边怎么还有火盆啊?”她扭着tun部扒拉着裙摆,看着座下的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火熜,宁锦容闻着那淡淡的香味儿便有些受不了。
“做好,不许乱动!”宁予清一声呵斥,“下轿前都不可以随意动,意为日后稳重。成亲的究竟是不是你啊?”
宁锦容磨磨蹭蹭的答道:“应该是我吧……”
宁予清直接退出去,没有再理睬她。
喜娘笑得牙不见眼,“起轿——”
同一时候,摄政王府门口的炮仗便噼里啪啦的响起来,因为宁锦容在昭京是没有家的,摄政王府便是她的家,所以喜轿便由八个大汉抬着去东城门再返回来。
至于为什么不是去西南北城门,大概是因为东城门最繁华吧。
一路上都有喇叭在吹奏着,人群也跟着花轿走着,兴许是都想一窥新娘的容貌。
宁锦容坐在软轿里颠啊颠的,颠的红盖头晃晃悠悠,颠的她嘴唇两角久久不下。她交握在身子前的手也忐忑的拧巴着,只是她一紧张,身子便忍不住发麻,像是有电流窜过一般。
她的脑子有些恍惚,脑海里仿佛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她看见成熟又有韵味的自己坐在软凳上,对着对面脑袋一团模糊的人说着什么。
“我曾说过,我要喜欢你一辈子,可是少一年、少一个月、少一天、少一个时辰、少一瞬息,都不是一辈子。我要记住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模样,因为我要喜欢你一辈子,只喜欢你一辈子,少了不够,多了太多。倘若还有来生,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画面一转,成熟稳重的宁锦容蹲在一个穿着紫檀色衣衫的男童面前,她怜爱的摸了摸男童的脑袋,“被偏爱的才有恃无恐,但谁也没有被偏爱,这已然是最大的幸运。”
男童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灵动极了,他的眉目都映着宁锦容的几分影子。
宁锦容拧眉想要探寻更多的记忆,却发现没有结果,她明明活了几世都有记忆啊,她甚至还记得李大钊、陈独秀呢,但是这突然冒进脑袋里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落轿——”
喜娘的声音唤回宁锦容的思绪,她舒一口气,不管那些记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