頫的手裹在在自己不大的手掌中,一点一点像传感温度一般的,把自己手上的热度渡给他。
木子手一直放在被窝里边,房间里又开了暖气,她全身暖和得发热,手也不例外。她帮陆頫暖着手,心里想,暖手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木子……”陆頫低着头,喊她的名字,语气里浅浅喟叹。
“嗯?”木子答应了一声,她半躺在床上,整个人窝在被窝里头,像穿了一件巨大的羽绒服。
“你觉得北京好吗?”他问。
不好。
木子话到嘴边却改了口:“北方太冷了,风也是干干的。”
“想回去吗?”
木子不自觉就点了头,而后她反应过来,忙摇头说:“不想,我可以陪你在北京过完年再回去。”
陆頫低着头,木子坐得比他高,从上往下,只能看见他的光洁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她总觉得陆頫要说什么话,一时忐忑起来,她小心翼翼开口探问:“陆頫哥哥……你还会回去吗?回合镇。”
“会。”他笑了笑,仰脸,“你瞎想什么呢。”
木子“哦”了声,两只兜住陆頫的手突然松开,她顽皮地将手贴在陆頫脸上,发现脸上也没什么温度
面冷心热。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这个词。
她止不住内心情绪,嘟囔道:“手冷,脸也是冰的。”
陆頫握住她在他脸上蹭的手,闭着眼睛揉了揉木子的手指骨,摸到被子,将她的手塞了回去。
“我体偏寒,四季都不容易生热。”他解释道。
木子抢过他的话:“我妈妈说我身体好,我的手很暖和的,冬天也是。”
她不依着陆頫的心意,干脆把陆頫的手也拉进被子里,说:“我的手不容易冷,还能暖和很久。你的手要是捂不热,我就给你捂一辈子。”
陆頫一愣,心里暖意四生。他笑,手也不挣脱了,任她裹着。
木子看着他的脸,问:“我听你的爸爸妈妈都叫你另外一个名字,那是你的小名啊?”
他摇摇头:“不是,是我以前的名字。我十几岁的时候改名叫了陆頫,以前一直用那个名字。”
“叫什么啊?”她问,说完补充一句,“怎么写啊?”
“浣元。”他说,然后在木子的手心里凭着印象写下了两个字。
这是他仅会的两个字,是他姥爷一笔一笔刻在小木板上,让他摸辨熟记的。
后来就换了。但还好仍然出现了另一个人,握着他的手教他写“陆頫”,还说这个字复杂难记。
他想到此处,忍不住唇边笑意又温柔几分。
木子隐隐能猜出是哪两个字,不过她平时不学好,才知道那个字原来念“浣”。她眨了眨眼,开口问:“那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啊?”
“听我姥爷说,是因为我出生的那年雨水多,所以他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取意为浣洗年岁。
木子表示明白地点头“唔”了声,沉默了会儿,她想起陆頫刚才话里提到的人,抬眼问他:“姥爷?是不是就是你的外公啊?”
“是。”陆頫点头。
南北方还是有所差别。木子听到新奇异于自己习惯的称呼,接连着又想到了更多。
于是她顿了顿,开口话语里一半小心一半好奇:“你们这边是不是都喊女朋友喊媳妇儿?”
“对。”陆頫有些奇怪她问的问题,脸上微微疑异。
木子紧了紧被窝里握着陆頫手的力度,狡黠一笑:“那我——就做你的小媳妇儿,好吗?”
“好。”他淡淡笑开,低声答应。
陆頫等她睡熟,脚下轻轻地出门。来往过一回儿,他有些记忆,摸到门,动作轻微到几乎不能听闻,瞬间便到了门外。
他合上门,在心里默默道了一句晚安。
晚安是祝你永夜安好。
借此祝愿你一生无虞,日日如此夜,入梦无恶祟。
隔天木子很早就醒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陆頫老家太陌生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和这里的一切都熟不起来,晚上睡觉也睡不安稳。
她醒过来,躺在床上,隔着门板能听见门外走廊上某种金属器物通过发出的丁零声,恍惚她有种错觉觉得那声音仿佛是从雾霭里传来的。
“要叫她起来吗?现在早饭点都过了。”
“不用,让她赖会儿。”这会儿她听出来了,是陆頫在说话。
她脑子里过了许多乱糟糟的念头,很快便挣扎着起床。穿着睡衣,也没来得及换别的衣服,她扒开门,头搁在门缝间,跟门外还没离去的陆頫打了个招呼。
“陆頫哥哥,上午好!”
陆頫被她突来的声音惊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正常,转向她在的这面:“起来啦,肚子饿吗?”
“还好。”她扯了扯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心里暗自庆幸陆頫看不见,不然还不知道他得如何嫌弃她。
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