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好奇心也就是在你藏着掖着时才越发膨胀,你坦然了,他们也就老实了。
“玄儿?”
上官尧坐在床边儿,轻声唤着双眼细眯的尉迟玄。只见她眼珠寻着声音流转,已是有了意识!上官尧便赶忙吩咐下人去端参汤。
上官尧品性刚直,为官清廉。饶是这汀罗城各县富庶,往来阔绰是常情,但平日里也是断不会收这些人参燕窝的。
只是从尉迟玄出事儿后,上官尧便在这上面看得开了。这阵儿来府上走动的人多,旁的物什就算了,但遇到些用得着的补品,他也不那么固执了。
尉迟玄被灌着喝下了大半碗参汤,平了平眉心,Jing气神儿也是逐渐焕发。只是这Jing力体力一恢复了些,便是哭闹的不可收拾了……
“为什么要救我……”
边哭着甚至往床头的墙面儿撞了去!吓的上官尧跳上床挡在那儿!
一直等到尉迟玄没力气再往他身上撞了,他便搂着她瘫坐了下来。
“玄儿!你冷静点儿听我说!已经没事了!”上官尧紧拥着她安慰道。
尉迟玄方才还哭得梨花带雨,这下抬头看着他一脸的疑惑,这话不似无端的安慰。
“就在你服毒的那日,澹台姑娘已经把事情了结了,可惜你没坚持到她来。”
上官大人屏退了众人,就这样在床上揽着她,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点点讲给她听。虽已是过去的事儿了,尉迟玄却是刚刚知晓,听的胆战心惊,一边赞叹香儿的古灵Jing怪,一边又揪心她的胆大妄为。
“玄姐姐!”
香儿方才一进县令府就听到下人们说尉迟玄醒了,所以刚跨进西院就欢跃的喊着!
屋里的两人一听到有人来,便赶忙规矩了起来。上官尧坐回床边儿,端起婢女熬好的米粥来喂。
“玄姐姐你醒啦!”
香儿这隔着老远一连喊了三四声才终于跑进了屋!
“香儿!”尉迟玄这下见到香儿只觉恍如隔世。
现在这条命左右都是她救下的:平息了纳妾事件的是她,请来了御医的也是她,掩盖了昭王宫烙印的还是她!
这姐妹两一见面就是一阵儿抱头痛哭。
负手立于一旁的上官尧见此情景,也是又心疼又感恩的五味杂陈向隅而泣。
“香儿,你都看见了……姐姐以前……”尉迟玄哽咽的泣不成声。
香儿立马搂紧了她,攒眉蹙额的打断道:“那都是以前!”
“可是有些东西……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
尉迟玄依旧呜呜咽咽的说不清话,香儿和上官尧却都懂她的所指。眼看着大病初愈才刚醒,就这么大哭大闹的伤身伤神,香儿也是急在心里。
“玄姐姐你别担心,我上回听慕容烟提到过,说是昭王宫里有一种花汁为药,可以愈这种烙伤褪红印!”
香儿扯下这谎,当然是想先哄住尉迟玄,先养好了身子再说。
尉迟玄的双眼像枯灯擦亮了般,顿时聚了光,“这是……真的?”
“真的!玄姐姐你放心,慕容烟待我还不错,再过些时日他就要回京康,到时我一定求他去寻那药!”
上官尧虽猜到香儿的话多半是哄人胡诌的,但仍是抱有一丝侥幸的盯着她,横竖判断着这话里有没有一分真。
香儿这自我的性子,从来不在意什么鄙夷目光,但就怕被寄予厚望的眼神。那种被赋予神圣使命般的感觉,当真是刀山火海也有要去闯一闯的信念。
平日里Jing明睿智的上官尧,现下却像个无助的灾民似得,把她当成救命稻草来期待,她真的不忍看他沮丧绝望,只得硬挤出个笑脸儿,冲他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只是对两个好人撒谎的感觉并不好受。
尘世百态。这一边是刚历了生死劫,另一边却是在求姻缘签。
通洲都尉的正室蒙夫人,虽是蒙老将军的庶出女儿,却怎的也算蒙羲的姑姑。何况蒙夫人膝下无子,便特别疼爱这从小看大的侄儿,侄儿越发出息,也算是娘家的个殷实靠山。
眼下蒙羲既来了汀罗城,理应去都尉府上走动走动探望下姑母。
蒙夫人这厢得了信儿,便急急派人去通知长孙夫人和宁儿也过来,这个红线儿她也是乐得牵的。若蒙羲和宁儿真能成了,那确是里外做好人的美事!
一来连庶女都有了这么好的婆家,自然是讨好了太守这边,夫家在手下也是好混了些。二来对娘家也算是尽了心,安排了蒙羲的人生大事。
慕容宁虽是庶出小`姐,却是太守长女,上面只有哥哥没姐姐。槐夫人这儿也没出女儿,所以并不觉得有多压辈份。加之两人青梅竹马的长大,算不得良配也算良缘了。
上回蒙羲去太守府,长孙夫人好容易求得槐夫人出面为两孩子牵牵线儿,结果不想刚进屋屁股还没坐热乎,澹台香就闯了进去!生生把个苦心安排的局儿给搅了!
一想到这儿,长孙夫人和慕容宁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