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结果内殿里来的人多,把他给吵醒了,嘴巴一扁,就要哭出来。
“可别,”锦书眼明手快的将他抱起来,往隔间里去喂nai:“小祖宗,今早已经够乱了,你可别再添乱。”
承熙当然不明白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凑着小脑袋吃的正香,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停下,一双眼睛扑闪闪的,咬着自己手指看她。
若是换了此前,锦书非得拿帕子给他擦手不可,这会儿却也没心思,亲了亲他小脸,便抱着他出去,将他递给ru母。
承熙刚刚醒,还有点小脾气,蹬着腿不愿意叫别人抱,那ru母手还没碰到他,就扁着嘴要哭。
锦书看的心软,向圣上道:“要不,还是七郎自己过去吧,我在这儿陪着承熙。”
“那就带他过去,穿的厚一点儿就成,”圣上见着小儿子虎头虎脑的样子,倒是笑了一笑,过去摸了摸他小脸,道:“承熙都没怎么出过甘露殿呢。”
二公主这事儿非同小可,锦书也不愿留在甘露殿干等消息,略一思忖,便答应了,吩咐宫人们给承熙取了厚厚的小毯子,将他包成一个毛球,这才同圣上一道往温德殿去。
孙婕妤性情温软,圣宠一直平平,只是家世上佳,后宫中轻易倒也没人为难,今早起身后听了二公主寻死的消息,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地昏过去,身边人又是喂水,又是抚胸口才算缓过来。
圣上与锦书过去的时候,她正坐在二公主塌上垂泪,见帝后到了,便眼睛红红的过去问安。
“这是怎么回事?”示意孙婕妤起身,圣上转目去看二公主,缓声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想到要寻死了?”
二公主躺在床上,细白的颈子上还留有一条狰狞的红痕,眼泪似是断线珠子一般流的飞快:“——父皇。”
她带着哭腔,语气凄楚道:“女儿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就惹得皇后娘娘不满,居然被关在这里,连出温德殿这宫门都不成了。”
“女儿是杀人了,放火了,还是跟野男人私通了,不分青红皂白的,怎么就被关在这儿了呢?”
“我生母虽被贬,却也是大周帝姬,顾家的血脉,与其这样白白受辱,”她眼睛倏然合上,眼泪流的更凶:“还不如早早死了,一了百了。”
锦书见她这样,面上不显,心中倒是有些讶异。
昔日的黄婕妤是六宫中第一个冒头对付她的,也是因此被杀鸡儆猴,贬到别宫去的。
那样愚蠢而容易被挑拨的母亲,居然生下了这样灵慧的女儿,真是奇妙的很。
瞧瞧这幅委屈的模样,叫人见了就心生怜惜,想要呵护一二。
只是,可惜了。
“哦,”圣上腕上配了一串佛珠,低头去瞧了瞧,才去看二公主:“是朕,吩咐皇后这么做的。”
二公主的哭声戛然而止,眼底的委屈被撕开一道口子,只是她反应迅速,随即掩饰了。
“父皇,”她声音低落,语带泪意:“我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居然要被圈禁在温德殿?”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圣上拨了拨那串佛珠,道:“怎么反倒要问朕?”
这句话堵得十分巧妙,饶是二公主善辩,也顿了一顿,以袖掩面,假意伤心,不再说话了。
圣上笑了一笑,又问她:“朕听说,前些日子黄家人进宫瞧你了?”
“是,”说起这个,二公主的眼泪重新流了出来,凄然道:“外祖母久久未曾见过母亲……黄氏。”
她似是语错一般,随即改了口:“也惦记我和承颐,我这才求了孙婕妤,传召外祖母和舅母入宫,见上一见。”
“原来是这样,”圣上点头,又道:“有没有说些不该说的?”
“不过是亲眷相见,彼此挂念着,说上几句罢了,”二公主语气柔弱,道:“哪里会有什么不该说的。”
“朕也觉得,承嘉不是会乱来的。”圣上听得一笑,如此说道。
二公主余光瞥见,正要松一口气,继续开口,却见圣上神情一冷,转而道:“所以黄家人打着你的旗号出去胡言乱语搬弄是非,才更是该死!”
这句话说的狠厉而冷锐,似是刀子一般,划开了二公主面上将将露出的浅淡笑意。
“父……父皇,”她有些无措起来:“外祖家做了什么,就惹得您这样生气?是不是有所误会?”
“你大概还不知道,”看向二公主的时候,圣上目光柔和了些:“你的外家打着你的名号出去四处求婿,惹得长安勋贵耻笑,亏得知道的人少,不然,你只怕都没法做人了,如此行事,朕如何饶得了他们。”
二公主面色乍青乍红,好一会儿,才讷讷道:“……这个。”
她终于说不下去了。
圣上面上笑意渐冷:“说啊,怎么停口了?”
“父皇……父皇恕罪。”二公主僵了片刻,终于决定孤注一掷。
翻身下床,她也顾不得地上微冷,便跪在圣上身前去:“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