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落。”
项少龙心中暗惊,死了王夫的朱姬,就像脱离了囚笼的彩雀,再没有东西可把她拴着。先向与朱姬并坐内廷台阶上的小盘行了君臣之礼后,才恭坐下首道:“太后请勿见怪,微臣实有说不出来的苦衷。”
小盘垂下头去,明白了他话内的含意。
朱姬嗔道:“不想说也要说出来,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只听她口气,就知她没有把项少龙当作臣子来对待。
小盘插入道:“母后饶了项太傅吧!若果可以告诉母后,他会说的。”
朱姬大嗔道:“你们两个人串连了起来对付我吗?”
小盘向项少龙打了个暧昧的眼色,道:“王儿告退了,母后和项太傅好好聊一会吧!”
看着小盘的背影,项少龙差点想把他扯回来,他目下最不想的事,就是与朱姬单独相对。
剩下他们两个人时,朱姬反沉默下来,好一会后,轻叹道:“你和不韦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哩?”
项少龙颓然无语。
朱姬美目深注地看了他好一会后,缓缓道:“当日你出使受挫回来后,我便看出你很不是味儿,不似你一向的为人;看不韦时的眼神亦很奇怪。我太清楚不韦了,为求成功,不择手段,当年把我送了给大王,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白天才对我说过永不分离,晚上我便属于另一个男人了。”
忽又没头没尾地低声道:“少龙会怪人家恩怨不分吗?”
这句话怕只有项少龙才可明白。
现在朱姬、小盘和吕不韦三人的命运可说是挂上了钩,缺一不可。
吕不韦固然要倚靠朱姬和小盘这王位的继承者,好能名正言顺总揽朝政;但朱姬母子亦要藉吕不韦对抗秦国内反对她们母子的大臣和重将。
更因小盘乃吕不韦儿子的谣言满天乱飞,假若朱姬诛除了吕不韦,由于她母子两人在秦廷根基薄弱,没有了吕不韦,小盘又未正式登上帝位,她两母子的地位实是危如累卵,随时有覆碎之厄。
项少龙俯头道:“我怎会怪太后呢?”
朱姬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柔声道:“还记得离开邯郸乌家堡时,我曾对乌老爷说过:只要我朱姬一天还有命在,定保你们乌家一天的富贵荣华。这句话我朱姬永远都不会忘记,少龙放心好了。”
项少龙心中感动,难得朱姬在这情况下仍念着旧情,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姬忽地振奋起来,道:“前天徐先、鹿公和王三位大臣联署上奏,请王儿策封你为御前都骑统领,统率咸阳的一万铁骑城卫,负责王城的安全。但因不韦的反对不了了之。我又不知你的心意,所以未敢坚持。想不到军方最有权势的三个人,都对你如此支持。少龙啊!你再不可躲起来了,我和小政都须要你在身旁哩!”
项少龙大感愕然,难道徐先他们收到他和吕不韦不和的消息?
朱姬又微嗔道:“你这人哩!难道连乌家的存亡都不放在心上吗?”
项少龙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朱姬言下之意,就是若要在吕不韦和他之间只可作出一个选择,宁愿拣选他。
若他能代替吕不韦去巩固她母子俩的权位,那时吕不韦自是可有可无了。
只恨他知道吕不韦绝不会这么容易被推倒,那早写在中国的所有史书上。
猛然点头道:“多谢太后垂注!”
朱姬俏脸忽红了起来,垂头道:“只要你不把我当作外人,朱姬便心满意足了。”
项少龙苦笑道:“我从没有把你当作过外人,只是大王对我君恩深重,我怎可以唉!”
朱姬眼中射出幽怨之色,哀然道:“人家又能有片刻忘记他的恩宠吗?少龙那天在大王临终前说的话,我已猜到一点,但请勿告诉我,我现在还不想知道,希望少龙能体谅我这苦命的人。”
项少龙愈来愈发觉朱姬的不简单,想起了毒,暗忖应否再向命运挑战,预先向她作出警告时,门卫传报道:“右相国吕不韦,求见太后。”
项少龙差点想溜之夭夭,又会这么冤家路窄的?
第五章 筹谋大业
一身官服的吕不韦神采飞扬,龙行虎步地走进朱姬的慈和殿,项少龙忙起立致礼。
吕不韦比前更神气,闪闪有神的眼睛上下扫射了项少龙一遍,微笑点头,欣然道:“真高兴又见到少龙了。”
虽是普通一句话,但却是内藏可伤人的针刺,暗责项少龙不告而别,不把朝廷放在眼内;并暗讽他仍留得了性命!
这才向朱姬致礼,但却没有下跪,显是自恃与朱姬关系特别,渊源深厚,而不当自己是臣子。
吕不韦坐在项少龙对席上,笑道:“现时我大秦正值非常时期,无耻之辈,蠢蠢欲动,意图不轨。少龙若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留在咸阳好了,我或者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项少龙点头应诺。却暗忖吕不韦果然懂得玩手段,利用危机作压力,令朱姬母子无法不倚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