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的防务,主要由三大系统负责,就是守卫王宫的禁卫,和负责城防的都骑都卫两军,前者是骑兵,后者是步兵。
都骑统领和都卫统领合起来便等若以前项少龙在邯郸时的城守一职,只不过把步兵和骑兵分了开来。
步兵人数达三万,比骑兵多了三倍,但若论荣耀和地位,负责骑兵的都骑统领,自然要胜过统领步兵的都卫将军了。
朱姬冷然道:“吕相不用提出任何人了,我决定了任用少龙作都骑统领,除了他外,没有人可使我放心。”
吕不韦想不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朱姬,在此事上却如此斩钉截铁,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脸色微变,讶然往项少龙望来道:“少龙改变了主意吗?”
项少龙当然明白朱姬的心态。她也是极端厉害的人,更不想永远活在吕不韦的暗影下,现在项少龙大得军方欢心,有他作都骑统领,不但可对抗吕不韦,使他心存顾忌,不敢不把她母子放在眼内,亦可通过项少龙维系着军方,不致被迫与吕不韦站在同一阵线,毫无转寰的余地。
项少龙知吕不韦表面虽像关怀备致,其实只是暗迫他推掉这任命,那他便可振振有词,举荐他心中的人选了。微笑道:“正如吕相所言,我大秦正值非常时期,少龙只好把个人的事,摆在一旁,勉任艰巨了。”
吕不韦眼中闪过怒色,又泛起笑容,呵呵地道:“那就最好不过,难得太后这么赏识你,千万不要令她失望哩!”
朱姬淡淡道:“吕相还有什么急事呢?”
吕不韦虽心中大怒,但那敢与朱姬冲突,亦知自己刚才的说话态度有点过火,陪笑道:“齐相田单、楚国舅李园、赵将庞均于昨天抵达咸阳,望能在先王大殡前,向太后和储君问好请安。”
朱姬冷冷道:“未亡人孝服在身,有什么好见的,一切待大王入土为安再说吧!”
吕不韦还是第一次见朱姬以这种态度对待他,心知问题出在项少龙身上。他城府极深,一点都不表露出心意,再应对两句后,告辞离开。
慈和殿内一片沉默。
良久后朱姬叹了一口气道:“我曾严命所有看到你和大王说那句话的人,不准把这事传出去,违令者斩,不韦应该尚未知道此事。”
项少龙感激道:“多谢太后!”
朱姬颓然道:“少龙!我很累,似现在般又如何呢?为何我总不能快乐起来。”
项少龙知道她是以另一种方式迫自己慰藉她,叹道:“太后至紧要振作点,储君还需要你的引导和照顾。”
在这种情况下,他愈是不能提起毒的事。
首先他很难解释为何可未卜先知毒会来勾引她,更可虑是朱姬若要他代替这“未来的”毒,他就更头痛了。
可知历史是根本不可改变的。
朱姬沉默一会后,轻轻道:“你要小心点赵国的庞,他是韩晶一手提拔出来的人,乃著名的纵横家,口若悬河,现在当了邯郸的城守,是廉颇、李牧外现在赵国最负盛名的将领,他今趟来秦,只是要探察我们的虚实。唉!我真不知不韦有何居心,忽然又和六国称兄道弟,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项少龙倒没有把这个未听过的庞太放在心上,若非郭开与朱姬关系暧昧,不宜亲来,应该是不会轮到这个人的。
这时两人都不知该再说什么话才好。
东拉西扯说了几句后,项少龙告辞离去,朱姬虽不甘愿,可是怕人言,只好放他走了。
才步出太后宫,安谷迎上来道:“储君要见太傅。”
项少龙随着他往太子宫走去。
这禁卫的大头领低声道:“太傅见过储君后,能否到鹿公的将军府打个转。”
项少龙心中明白,点头应好。
安谷再没有说话,把他送到太子宫的书轩内,自行离去。
小盘坐在设于书轩北端的龙垫处,脸容Yin沉,免去了他君臣之礼,嘱项少龙坐在下首后,即狠狠道:“太傅!我想杀了吕不韦!”
项少龙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
小盘压低声音道:“此人性格暴戾,不念王父恩情,比豺狼更要Yin毒,又以开国功臣自居,还暗摆出我是他儿子的格局,此人一日不除,我休想顺当地行使君权。”
项少龙本有意思联结小盘、李斯和王翦等与吕不韦大斗一场。没料小盘的想法比他还走远了几条街,又使他犹豫起来,沉yin道:“这事储君和太后说过了没有?”
小盘道:“太后对吕不韦始终有着割舍不了的深厚感情,和她说只会给她教训一顿。太傅啊!凭你的绝世剑术和智计,要杀他应不是太困难吧!”
项少龙想起管中邪,暗忖你太看得起我了,但话当然不能这样说,叹道:“问题是若骤然杀了他,会带来什么后果呢?”
小盘表现出超越了他年纪的深思熟虑,道:“所以我首先要任命太傅为都骑统领,再挑几个人出来,负起朝廷重要的职务。只要我巩固了手上的王权,有没有这贼子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