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魏铭煊对我无意造成的伤害没有让这份初恋夭折。
疼痛的刺激下,深埋在皮rou骨血里的情愫反而失控增生,强迫我在无数梦里对上他含有愧意的深深一眼。
我变本加厉地频繁经过他们班,刻意选他常去的那层食堂吃饭,买下他看过的文摘叠在书架。
之后轮到我巡视课间Cao,经过他们班长而不齐的队列,行至队尾呼吸总会跟着脚步慢下来。——魏眀煊一直站在那个位置,懒洋洋地做Cao,无所谓地与旁人笑。
苏格拉底道:暗恋是这世上最美丽的爱情。
我不知暗恋美在哪,但我肯定魏明煊足够好看,能让窥视他的每一秒都惊心动魄。
我装作认真低头记录,用余光偷偷瞧他,脸便开始在大冷天发烫。
这个高瘦白皙眼神怠倦的男生已经恢复到以往,只是刘海下多了道细小的疤,偶尔被风温柔撩起。
兴许是没人对狐朋狗友间的拆伙感到奇怪,没人知晓当时魏铭煊和王洋发生了什么。
于我心中,伤疤不是他的勋章,是他秘密的窗口。我无意敲开,也许已习惯当个时常驻足窗外的过客。
寒假跟父母回乡下过年前买了一个拍立得,向来没有生活情调的我在寒瑟的清晨举着它出去乱晃,吐了一路白雾照下老家的池塘,田埂上经过的鸭群,妄想有一天能与他分享这些色调发灰的相片。到了除夕那晚,我在大坝上望着烟花拼命绽放于夜空,心头忽然灌注进热流,没有迟疑地掏出手机,在绚烂的火光下对早就背熟却从未使用的号码发去一句:新年快乐。
愿你永远快乐。
在微信早已普及的年代,我对他而言只是广告垃圾堆里一串陌生的数字。他没有回我,我没有再发更多。
时间淡漠地走着。
高一下半学期大家开始讨论分科。我没有贬低的意思,不得不说每次想起魏明煊都感觉选文选理对他差别不大。学校每次月考轮流用上次单科成绩排考室,于是这一次排语文你看见他往最后几个考室走,下次排数学他还是往最后那几个考室走。
我压根没有想这事,除了常趴在窗边看从教学楼旁樱花树下嘬着酸nai经过的心上人,就是老老实实考完每一场试,成绩稳定输出到根本不像一个正被单相思折磨的少年人。
我家勉强算个鲤鱼乡123,父母都是搞文字教育的人,在半强迫式建议下我最后放弃了理科,自己按优势倒也没什么意见。惊喜的是暑假在南方海岛晒了半个夏天,捡了一堆奇形怪状贝壳回来开学跑去看分班,发现魏铭煊居然也选了文科,还恰好分在了我隔壁班。
心情非常明媚,内心还傻笑我们从相隔两个班变成了一个班,四舍五入那就是同学。
顺其自然各自进入新班级结交陌生人,缩短的距离使我出教室侧目就能看到他被女生拽回去做清洁,或跟男生走出门讨论最近的比赛。我有了更加真实的认知,魏明煊果真在哪里都能成为焦点,待在团体时也没那么突兀。
不知是不是错觉,进入高二后他收敛很多,翻墙逃课频率大幅下降,没再看到跟外校奇怪的人混为一处,还开始跟同学晚自习前去Cao场打篮球。
为了看他打篮球而围着Cao场散步背单词的我心安理得。
从“”到“”,魏铭煊破防后三分上篮。
“”是他,“”也是他。
有时会遇到班上人,他们也不明白新上任的学委干嘛要捧着单词本在篮球场附近徘徊,还一副失了魂的模样,我盯着魏铭煊的样子大概真有些魔怔,总被关心说:“你还好吗?”
时间一久果然就出了问题。
在预想中迟早会被篮球误伤那天到来前,我的校卡先在Cao场丢了。
它平时被我揣在校裤口袋,那天我怕老站在一旁会被注意到,就干脆真挽起袖子在Cao场跑起步来,等跑到中途想喝水去小卖部结账时才没摸到它。
我心里咯噔一下,回忆了下推测是口袋太浅,跑时随着颠簸校卡就滑了出去,遂马上返回Cao场仔细去找,结果是一无所获。不仅如此,刚刚还在场外休息的魏铭煊也不见了踪影。
除了身份认证,我们校卡同时是门卡和饭卡。没了校卡,我连跟去食堂找他的意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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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ao场检查一遍仍没结果后我只好先回教室,打算明天抽空乖乖拿着学生证和钱去补办,觉得十有八九都已经被人捡到盗刷。
一时间心情低落到极点,痛恨自己恋爱上头智商跟着清零。
这样到了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正做题泄愤的我突然被同学喊去门口,说有人貌似捡到了我的饭卡要归还我。
我万分诧异,没想过真能遇到好心人,起身前隐约听前面女生小声惊呼:“啊,是隔壁班那个靓仔。”
隔壁班,靓仔?能是谁?还能是谁?
时隔多年,我再难形容彼时我的感受,我好像真的在那一刻全身血ye在体内凝结,再在下一秒沸腾着冲向四肢百骸。
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