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稷哈欠连天,抱着一个盒子挑了半天:“用这块黄玉?黄玉尊贵,也漂亮……不不,怎么觉得这块鸽子血更好?”
殷遇戈脱下亵衣,露出白得过分的上半身,瞥了她一眼:“更衣。”
明稷回头:“来了来了。”
一旁摆着画奴送来的冕服,明稷抖开一件雪白洒金的亵衣,嘀咕:“这种小衣服自己能穿就自己穿了呗……低头,我够不着。”
“聒噪。”太子微微低头,让她把领子整好,接着从里到外一层又一层,明稷说:“我聒噪?你让你的蓝衣姑娘来服侍呀?她不聒噪!”
太子一下将她按进怀里,下巴抵在头顶:“孤何时要旁人服侍?……太子妃不就刚好么。”
明稷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华丽的衣服上熏了恰到好处的龙涎香,太子平时不怎么用香,偶尔染一点,香得让人指尖战栗。
她低头将垂涤和佩玉系到太子腰上:“记住了,今儿穿这么好看是我给你穿的,别出去招蜂引蝶。”
殷遇戈难得低笑了一声:“胡言乱语。”
“扳指。”明稷又将桌上的扳指递给他,抚平太子的衣襟,像个送孩子出门的老母亲:“去吧去吧!”
殷遇戈低头轻轻在她唇上一吻,抚着明稷的小腹:“等孤回来。”
说罢阔步走了出去,门外站着两排威风凛凛的太子卫率,为首的墨奴、画奴、迅奴三人齐齐一跪,声音洪亮:“三军齐备,请太子殿下起行——”
“请太子殿下起行——”
“请太子殿下起行——”
几百人声如洪钟,其声震天。
“启行。”殷遇戈右手微抬,率先走出,众人随即起身,跟在他背后纷纷涌出院落,不多时,院子就空了。
明稷支棱着下巴倚在窗台上,啧啧:“真帅。”
以现代的目光看是中二了一点,可是太子遇的美貌真是谁上谁知道,要知道他没成婚之前,在郢都公子榜上可是蝉联了八年榜首。
可惜了,这颗好白菜现在是她的!
美滋滋摸着小腹,明稷合上窗子,一回头看见楚蓝衣端着水盆站在隔断外盯着她,宛如一条蛰伏的毒蛇,冷不丁吓了一跳。
“属下来服侍您洗漱。”楚蓝衣端着水盆慢慢走进来,眼里带着不善,还有一丝丝掩藏不住的恶毒。
明稷后退了一步:“谁让你进来的,画奴呢?”
“师兄送殿下出去了,属下想时辰也差不多了,该来服侍娘娘了。”楚蓝衣将帕子扔进水里,随意拧了拧,递给太子妃:“请吧。”
明稷从她手里接过帕子,慢慢洗漱干净,使唤楚蓝衣的动作非常熟练,以至于楚蓝衣的眼神越来越怨毒,差点将手里的巾子揉碎!
“我自己梳妆就好,就不必楚姑娘了。”明稷阻止了楚蓝衣拿她梳子的动作,问:“早上起来怎么没有见到红衣姑娘?”
楚蓝衣Yin阳怪气地说:“殿下起行,姐姐陪着去了。”
什么?
楚蓝衣捕捉到了她脸上稍纵即逝的不快,笑着说:“娘娘不要误会,这也是墨大人安排的,殿下身边需要乔装打扮贴、身保护的人,姐姐武功高强最合适不过,不像咱们,只会拖殿下后腿。”
楚家姐妹武功不相上下,哪有拖后腿之说,楚蓝衣分明是含沙射影,在说太子妃拖后腿!
明稷拿着象牙梳子慢慢梳理及腰长发,也不恼:“也对,楚姑娘功夫不济,是得好好Jing进了。”
“……你!”楚蓝衣本想堵她一句,不想被反堵了回来。
“我就不像姑娘这般了,”明稷左右照着镜子,语气可惜:“我身子弱,殿下不舍得我吃苦,再说了平时身边的下人又不是养着吃干饭的,哪里需要我亲自学。”
“楚姑娘就不一样了,全靠这一身本事吃饭呢。”明稷边说边朝她露出一抹浅笑,说出的话像大耳刮子一样直直往楚蓝衣脸上摔!
短短一句话,先说太子疼爱,舍不得她吃苦,又说身份尊贵,前呼后拥,有的是人伺候,最后一句‘姑娘靠这本事吃饭’,直接点出楚蓝衣伺候人的身份,差点把她气吐血!
“蓝衣自知粗鄙,不得太子妃的心,既然如此,你将我辞了就是,何必摆在你面前碍眼!”楚蓝衣气冲冲地吼道,转身跑出去了。
明稷翻了个白眼,继续梳头:“小样,人不大,脾气还不小,跟我吵架,谁给你的自信!”
等她梳完头,换好衣裳,走出门发现画奴还没回来,不止如此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不对啊,平时这院子,就算没有太子卫率也有洒扫家仆、丫头,今天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她心中起了警觉,立马转头回屋,往怀里塞了一把匕首。
尚不等藏好,外面传来雀尾的声音:“娘、娘娘?太子妃娘娘?我们公、公主来看您啦!”
殷雅来了?
明稷松了口气,整理好衣服:“是雀尾吗?来了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