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他夫人和孙女静姝姑娘忍了忍才忍住没话,永福郡主很淡定地叫宫婢把她这边的瓜果端一盘给相爷。
闵尚书闵郅恺亦是带着老妻和孙女而来,带的并非一直最疼爱的大孙女而是二孙女,倒没看热闹的心思,一来让孙女见见世面,二则他在猜永福郡主此举欲意何为?想回击最近东宫对傅家的发难吗?
二姑娘虽是嫡出,她父亲可为庶出,有嫡出的堂姐在岂能越过去?闵老夫人不情愿这么抬举个庶子的女儿,可到底她大孙女还在养病,家中的小辈跟着来见见世面有利于将来嫁人,她便没吭声。
不知是否提前商定好的,后宫的娘娘们各个都气定神闲,三公主赵思怡这是距万寿节之后第一次出现在人前,站在养母身后,安分乖巧极了。
二皇子夫妇此行同来,二皇子赵珩博略微深沉的面容下隐藏着激动窃喜幸灾乐祸的心,已经封为太子从来高高在上从没拿正眼瞧过他的嫡长皇兄也有这么一天,真让他痛快!
五皇子来看场热闹的成分居多,顺便瞧瞧待会儿太子回来是否要震怒,他真觉得傅归晚作死的本事太厉害,拼了命地要把皇家的人挨个得罪死。
而这也正是四皇子赵珩颖的担心,毕竟这是东宫的家事,可他赶到时已经无力改变了,想着他只能事后帮未来妻子向皇兄赔罪。
三皇子赵鸣轩悠哉地捏颗荔枝慢慢剥壳,完全一副看戏的架势,若非大姐和疯丫头同时来叫他,看在姐姐怀着身孕的份上,他才懒得大热天出门。
翼国侯夫妇和涂绍妡涂绍昉姐弟俩俱是忧心地看向太子妃,涂绍玥迎上父母弟妹的视线,轻轻摇摇头,她得到朝堂上的消息也是震惊更恨到了,但还没自乱阵脚。
没想到一个多时辰后永福和大公主匆匆而来,作势要暂时接管东宫;小姑子叫她宽心,大公主没可能联合永福哄骗她,那么应该对她没有恶意。
认真来算,涂绍昉的忧心一点不重,自永福郡主出面接手起他就没再担心过,此刻他的视线越过长姐落在师妹身上,本该很认真很郑重的心情在不由自主凝望到心爱姑娘的红唇时倏尔四散,感觉脑袋里有东西炸开,又不可遏止的心跳加速。
涂少爷他:“……”
他明明已经恢复正常了,不就是亲个嘴吗?七年前还躺在一个被窝里亲嘴呢,天不怕地不怕的涂少爷被无力控制而涌现的害羞情绪闹得浑身滚烫,恰逢宫婢端着绿豆汤来,他接过就是一口闷,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克制……
傅归晚端起茶盅慢慢饮,刚饮毕放下茶盅,扫了眼殿内景象,内侍尖锐的高喊声传来:“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目光一凛,原本已经落座的纷纷站起来,太子赵竤基身着淡色紫青锦袍,绣金缕丝线的黑色皂靴跨过高高的门槛,眉宇间怒气热气未消,在看到大殿内的景象后脸色更沉了沉,大步流星往前走。
面对储君,此刻还没起身稳稳当当坐着的有三位,腿残坐轮椅的三皇子赵鸣轩,怀着身孕的大公主赵思安,她正低着头,看不清脸色,双手搭在隆起的小腹上,冷淡而平静到犹如没有见到嫡亲大哥回来。
永福郡主更高坐主位没动,她坐姿闲适,有礼貌地对太子说:“听说了吧,为何事匆匆请储君回京需要再给您完整讲述一遍吗?”
赵竤基回京后直奔未央宫,被皇帝老子拒见让他回东宫来把家事料理好,半途收到内侍报信,见到这副场景,即便心里有数也是不虞:“不就是甄良娣小产,福儿这是要做什么?”
“看您果然误会了,哪里是甄良娣小产,而是今天早朝时由甄良娣的父亲甄大人领头,十来位大臣跪求圣上做主彻查欲害储君绝嗣的大罪,据说举朝震惊呢。”
“绝嗣?”赵竤基皱眉,疑惑道:“甄良娣小产与欲害孤绝嗣有何瓜葛?”
太子妃涂绍玥本维持着屈膝问安的姿势,闻言她深吸口气,走到太子跟前跪地请罪:“启禀殿下,甄良娣小产当日查出东宫所有姬妾皆被灌避子汤,臣妾无能,尚未查出究竟何人欲残害东宫子嗣,请殿下降罪。”
殿内静谧无声,多数人屏声敛气等待着太子暴怒降临,翼国侯夫人心头扑通扑通乱跳,生怕太子急怒之下直接降罪太子妃。
令部分人尤其是以甄大人夫妇为主的东宫姬妾娘家人失望的是,没有迎来储君的叱怒,赵竤基只扫了眼请罪的太子妃,再看向永福郡主,不解的问:“甄良娣小产如何能查出东宫姬妾被灌避子汤?”
“我已经令杨院判带十名太医在偏殿等候,东宫的妾室包括刚小产的甄良娣和没名分的侍婢都传来在西侧殿等;您叫他们平身吧,再把太医和你的小妾们传来,人到齐才好算账,对吧?”
赵竤基沉yin稍许,抬脚上前,锦袍一掀在主位坐下,略微严厉的目光扫过全场,令众人平身赐座,再吩咐内侍将等候的太医们和东宫姬妾传来。
太子妃站起来后走到丈夫身侧,站着,又叫宫婢给太子殿下备茶备瓜果,一直悄悄观察丈夫的神情,没有大怒也没有迁怒她的迹象才算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