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台上彩灯闪,迷惑人眼帘。
走来几艳女,裸/体展人前。“
艹,又开始了是么?查煜每次到晚上七点的时候总是嫌弃医院的制度,每间房门都会被打开,护士长回来巡逻。
“啊,我美丽的女郎!
男人眼发直,口水直流淌。
台下女观众,赶忙手遮眼。“
对面房的七号,总是喜欢写一些低俗、下流的诗歌在晚间7点准时朗诵。真是让人发疯。
查煜在心里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大艺术家“,有点讽刺的意味。
不,完完全全就是讽刺,没有伶仃赞美,里外都包裹着查煜对他的厌恶。不过一开始那会儿,查煜很是讨厌大艺术家的所作所为,论哪个正常人被每天“定时定量”地输送这些“下里巴人”得不行的东西,也会生不出喜爱之情的吧?
不过后来查煜想通了,这是除了病人们“齐心协力”所谱曲的伟大“乐章”之外,少有的乐子,自己可不能错过这么一个与外界交流的好时机。
“艺术家!你这文笔得再练练啊!“一声令人舒服的声音从过道尽头传来。仿佛是坐着浅蓝色过道的小帆船,从时刻沐浴着阳光的海上,缓缓滑行。
听得查煜鸡皮疙瘩、幻想在海南岛的热带沙滩上。真是令人舒服。
“好了好了,我来了就静一静,等我查完房你们再继续‘流觞曲水’。”
“叮嗒——叮嗒——”女人高跟鞋的声音毫不迟疑地跺在过道地板上,鞋跟每次与地面的撞击查煜都会在想:地板难道不疼么?
真为每日都要承受无数人的双脚踩踏的地板感到悲哀。查煜又皱起了眉头。
艹,你居然在为一个没有生命的地板,一个冷冰冰的地板,一个你无论踩踏多少次它都会对你顺服的地板而感到难过?查煜你是不是疯了?他在在心中辱骂道。
它就该承受如此。
它就该承受如此。
他——就该承受不属于他的相应命运。
“嘶——”偏头疼怎么又犯了,自从注射过那种奇奇怪怪的紫色试剂后,查煜变得会头疼起来。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会恢复如初,恢复成站在毕业典礼的颁奖台上那个熠熠生辉的优秀学生。
瞬间而逝的头痛,就像高跟鞋踩踏地板一般,也是那么一下一下,瞬间地落地,又瞬间地抬起,再一次瞬间地重复刚刚那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的动作。还没好好感受痛疼的 感受,就被剥夺去享受痛苦的权利。
“查煜,你今天不舒服么?”护士长突然出现在绿色门的侧面,她穿着紫色的护士装,像一道鬼魅突然闪现到眼前。
见查煜摸着头,没说话,她很自然的走近来,在床边看着他。
“又头疼了?”查煜半躺着,此事仰视着她,竟惊讶地发现现在的护士长高大得惊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过道的橙色灯照不进来,几缕不识好歹的光线撒到护士长的背部,应该是暖暖的橙色。然而正对查煜的前面,包括脸、脖子、护士服、裹tun裙、黑色的高跟鞋,此时都是Yin暗的灰蓝色,查煜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盯着她的眉毛。
为什么不敢看呢。应该是过于压抑的气氛和那令人不爽的Yin影。
“老毛病了。没事。”憋了好久,查煜才说出口。
“那就好。记得多喝热水哦。”护士长扫视了一眼还算大的病房后,微笑着转身出去了。
在看到紫色鬼魅的背影消失在绿色大门的那一瞬间,查煜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股脑躺在了床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查煜会这么“恐惧”她。
明明她是一个女人。明明身为一个成年男性的他,本不应该害怕她。为什么呢?
“草,我真的是疯了。”查煜在心里判断自己这一个月来的心理变化。
“噗咻——”“噗咻——”“噗咻——”三楼十间房门错落有致地被关了起来,参差错落,像是计划好了一样,你在前,我在后。他稍后。
八点了。总是八点,护士长将楼层全部查完。
总是八点,查煜回归无聊。
他通常会打开窗子,要么观察楼下有个小公园的人,要么就抬头看看星子、月亮,不时数数过往的飞机。
查煜很幸运,因为家里的关系,他的窗户没有防盗护栏,他可以在某一天的任意时刻,脱了鞋子,赤脚爬上窗台,一跃而下。可惜查煜怕死,非常怕死,他不可能自杀。
他连睡觉都要关紧窗子,生怕外面的野风吹进一丝来。
靠在窗边,阵阵微风,吹拂着他光洁的额头,本应该有几缕发丝,却被某个不相识的人残忍剃去。有点凉,额头。
不过无伤大雅。
想到什么似的,查煜嘴中哼起了李斯特的第二号匈牙利狂想曲。右手抬起来,指尖轻触薄凉的窗台,慢慢地移动,时而跳跃,时而停歇。哦,到过门了。
停顿——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