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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日上三竿,音问醒来时土匪头子已经不见了,接连两天都没见到人,小丫头说大当家下山去了,应该是踩点。
土匪嘛,打家劫舍的很正常,音问没有放在心上,第三天对景终于回来了,拉着小少爷就让他换衣服,要带他下山去。
下山去?音问很纳闷,他连小院子都没有迈出去,怎么突然要带他下山去了?不过他一贯不多问什么,换了身体面的长衫,跟着对景出门去了。
到底要去哪里音问不知道,他被裹在披风里,颠簸的稀里糊涂。对景什么也不说,这会儿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下了山,惊叫声不断,有许多铺子稀里哗啦的关门,土匪头子看也不看,直直的朝巷子里拐去了。
住在这里的人家多是念过书的,土匪从来没有光顾过,猛的响起马蹄声,很多人都反应不过来。
马蹄最终停在了一栋虽不豪华,但很有情调的小院前,对景拽掉了音问头上的披风,问道,是这里不?
音问猛的见光还有些不适应,揉了一会眼睛,才看清楚挂起来的门匾,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音府。
这是父亲亲手写的,本该写宅,父亲觉得连起来读不美,府就不用了,音府听起来就像音符,有趣的很。
竟然是自己的家,音问愣住了,他不懂土匪头子带他到这里做什么,他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对景见他的反应,便知道自己没有来错地方,有人上前想踹门,对景不让,上头还贴着有些年头的对联呢,谁知道是不是音问以前住的时候就贴的。
于是有身手利索的翻墙进去,从里面把门给打开了,里面有个胖乎乎的大姐,见了人来了吓得尖叫起来,连声道,饶命啊!饶命啊!我只是看房子的!我啥也不知道啊!!
音问听了这声音,慌忙要下马,对景把他抱了下来,他拉着土匪头子的手道,不要伤害她,她是何妈,是我以前的保姆。
何妈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这些土匪怎么想起来这儿了,她就是个看房子的,也不过是念着以前东家人好,才愿意再留下的。新东家可不是玩意了,她不仅要在这里看房子,还要隔三差五去他们住的地方打扫做饭,即便如此,给的钱也老是克扣。
可怜了小少爷了,本来这些家产是他这个独生子的,偏偏遇到个狠心的伯父,明明房产多的数不清,这房子也不住,非要夺过来,把个孩子赶的无家可归才好。
想起小少爷,何妈又想哭了,本以为守在这里,说不定小少爷哪天回来,还能见一面,现在自己非死在这些人手里不可。
何妈。一个和土匪沾不上边的声音响了起来,十分的熟悉,何妈连忙睁开眼睛,正看到朝思暮想的小少爷走了进来,瘦了不少,可Jing神头看起来还不错,穿着也体面。
老保姆哭得更大声,冲过去把小少爷抱在了怀里,哭喊着一些什么,听不清楚,不过是高兴的。
哭了一会,何妈才觉得不对起来,小少爷怎么和土匪混到一起的?她狐疑的看向对景,土匪头子可悠哉的多,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想着这些花果然是好看的,和音问说的一样。
对景朝音问勾了勾手指,音问连忙走了过去,被刮了一下鼻尖,麻麻的。只听得男人道,被人家欺负了也不早跟我说,早说了,老子早就给你讨回来。
音问垂下了眼眸,笑了起来,小声道,大当家的果然说话算数,是我小人之心了。
对景拍拍他的头,道进去看看,可有少什么,少一样剁狗日的一根手指头,从来只有老子的人抢东西,还没试过这委屈呢。
何妈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合着音问落草了,她这会也不敢问,忙着上前推门,道,音老爷只拿走了存款地契,保险箱里的金条,哦,还有夫人的珠宝首饰,其他的东西他不懂,都堆去仓库了,后来我看他也不来,就偷偷归置了回去。
她在这房子里伺候了十几年了,是看着音问出生长大的,所以十分清楚物品的摆放,本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竟也归置回了八分。
音问小心翼翼的在屋里穿行,抚摸着每一件熟悉的东西,他的房间值钱的东西不多,因此被拿走的也少,何妈甚至把他没有画完的一幅画找了回来,放在了画板上,借此来安慰自己,小少爷早晚会回来画完的。
画上的是音问没有画完的全家福,在父亲生病之前画的,他总觉得颜色上的不好,就搁置了。后来父亲生病,他盼着他回来再把画完成,不料父亲走的又快又急,没来得及看到这张全家福完成。
小少爷的房间装修的中西结合,很多东西土匪头子都没见过,好奇的转来转去,见小少爷的床很特别,就坐了上去,不料给弹了一下,惊奇道,呦呵,这床挺有意思。
音问道,这叫席梦思,是外国的床垫。
对景哦了一声,拉着他一起滚在了床上,压着小少爷道,你还会画画呢,怎么也不给我画一张?
音问在土匪头子的脸上亲了亲,道,大当家的英明神武,我哪里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