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楚逸鸣没再在学校里见过哑巴。
有人说他是休学,有人说他是退学。已经不在的哑巴就像掉进滚水里无力反抗的两脚鸭,只留下煮沸的言语不断围绕着他猜测意yIn。
楚逸鸣觉得微微有些郁闷,他上次在哑巴面前丢得面儿还没找回来,心里那点火越烧越旺。哑巴卖yIn就卖yIn,总在自己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女。
是不是嫌钱给得不够,准备狠狠敲自己一笔给他妈赚够医药费?
揣摩明白的楚逸鸣也没再考虑着摸哑巴家里去嫖ji。哑巴再一次消失在他滚滚的记忆长河里。
楚逸鸣和女朋友的爱情并没能熬过冬季,大年三十那天家政阿姨放假回家,厨房又成了他妈的主战场。
一盘菜里照常放了两大把花椒,蔫头蔫脑的葱段还在鸡肚子里畏畏缩缩冒着头。
餐桌上楚逸鸣放在手边的手机震了一下,谁都没在意。
他的那点胃口顺着筷子缝里的花椒一同被夹进垃圾桶里去了。
“挑什么,你还吃不吃?”
楚逸鸣冷着眉目反问,“这怎么吃?”
放在旁边的手机又连着震了两三声。
他妈静了一会儿,一开口先是问他知不知道自己这次末考退了几名,又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最后劈头盖脸训斥他对自己不负责对家里人不尊重对学业不上心。
他爸在一旁盯着电视机默不作声。
手机紧跟着叮咚叮咚,通知提示音一声接一声。
楚逸鸣心想他妈的侦查能力怎么全用在他身上了,她怎么不去查一查他爸,出轨劈腿那点风流破事一查就露馅,天天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穿得风风光光去给人送钱——这些他妈都不知道。
楚逸鸣当即烦得抓起手机就走,那一刻不停的手机终于被他给解锁,一个电话拨过去。
“能不能别发微信了,烦不烦?”
女朋友在电话那头先是被吼得静了一会儿,随后开始断断续续的啜泣,“楚逸鸣,你知不知道。你妈今天来找我了,她说小姑娘该懂什么是礼义廉耻,她什么意思,是不是要你跟我分了?”
楚逸鸣从衣架上取下来外套披在身上,把电话夹耳朵和肩膀上踩了鞋就出门。
“分就分呗。”
“你说什么呢?说分就分,你有没有点良心,你不觉得你这人太自私了吗……”
楚逸鸣没等她说完,挂了电话把手机摔地上。这一刻世界终于在他耳边安静了。
他从车库开走他的k1200r,头盔挂在把上一路飙到70码,车轮底下的积雪不防滑,有几次机身都险些侧翻。
路过一家就要闭店关门的甜品店时,楚逸鸣停了车,他从从大红包里抽出了张一百让人给自己打了个甜筒,白花花的nai油盘旋在鸡蛋卷上。
楚逸鸣把车一路开上桥,车没机油实在拧不动把,才发现自己这是又跑西郊来了。
他把车扎在路边,一脚踩上护栏,就坐在大桥的栏架上,脚下就是涛涛江水,头顶是市区里难能一见的星星,nai油从甜筒顶端开始化,鱼腥味随风飘荡。
这里太过破败,像是把一切都倒带打回八九十年代,没人舍得去鸣笛打扰这个静谧的冬夜。
车没油,手机还给摔了。楚逸鸣兜里就揣了两个厚鼓鼓的红包——他爸员工给送的,可这边连个像样的宾馆都没有,花都没地方花。
不知道坐了多久,有人脚步匆匆奔向他,由远及近越来越明显。楚逸鸣一回头,就看见哑巴那张紧张的脸。
哑巴正一脸担忧地巴巴望着自己,手里提了个塑料袋。
起码两个月没见,他头发长了,额发稍稍有些挡眼。脖子上系了条灰色的毛线围巾,露出被冻得红扑扑的脸颊和鼻尖。
楚逸鸣盯了他一会儿,抬腿利落翻了回去。
哪想哑巴回神了,一看清原来是他,又连忙低下头转身急匆匆就要走。
楚逸鸣两三步追上去拽住他,挑着眉略微不满地质问他,“跑什么呢?没想到是我?”
“刚才怎么不跑?”
“你是不是怕我会跳下去?”
哑巴还是垂着脑袋,闷不做声。
楚逸鸣碰了碰他的胳膊肘,把甜筒递过去,“吃吗?”
哑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像是怕极接了东西又会换来一顿恶毒嘲弄。
眼见一个卖屁股的ji女对自己避如蛇蝎,楚逸鸣脾气有点上来,他硬塞到哑巴脸前,“吃,吃了我就松开你。”
哑巴略显为难,终于抬起了头,他瘦到下巴只剩一个尖,显得缀在脸上的嘴唇更rou更丰盈。
哑巴舔了舔黏在上唇的nai油,探出的舌头粉粉的一小节,转瞬又溜回了嘴里。
大冬天的,厚厚的一层棉袄在身上裹着。楚逸鸣就站着给他举着甜筒,nai油流了楚逸鸣满指缝,他看着哑巴自己凑上来小口小口的轻啜。
楚逸鸣嫌他动作慢慢吞吞。
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