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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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鸣敲门进办公室的时候,正撞上班主任料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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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训的男学生发型抓得水滑时髦,此时埋头蹲在墙角老鼠一样吱吱哀嚎,“不知道啊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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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冷笑,“那你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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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鸣瞧他一眼就明白,这人跟袁宥宥在食堂卿卿我我的破事闹得人尽皆知,纯粹的Jing子蝌蚪脑。喂个饭屁股都黏黏糊糊叠大腿上了,刚开学让年级主任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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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为人师表数十年,班主任处理起这些蒜皮事游刃有余。他把男学生晾在一边,拿起水杯坐回椅子上问楚逸鸣,“你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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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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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丝丝的雾从茶杯口直直往上冒,班主任缓缓拧上杯盖,弯下腰从脚边的杂物堆里扒出一本甩到桌子上,“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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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的封皮暴露在阳光底下,封面上洋洋洒洒印刷着“中国手语”四个宋体黑字——那是楚逸鸣开学头一天跟人聚餐吃一半,赶在新华书店关门前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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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为例。别再让我逮着你上课看课外书。”班主任端出来架子,“凡事还要你自己上心,不然滑出年级五十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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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鸣心不在焉,拿起书随意敷衍一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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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回去吧。”班主任一扭头,扬声冲角落里的男学生问道:“你呢,想的怎么样?你妈马上就到了,要不你自己跟她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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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立马Jing神了,支棱起脑袋,“老师你别叫家长行吗,我再也不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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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找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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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宥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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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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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鸣把门带上,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模糊。那句“我以后一见她立马躲远咯”最终被隔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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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宥宥估计自己都没想到,他们就像见不得光的露水一样。要是不藏不掖,那点藕丝只能赤裸裸曝晒在太阳底下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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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事本就因果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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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办公室出来一路拐到楼梯口,从台阶上迎面走下来一个羸弱的身影。楚逸鸣和他擦肩而过时喊道:“宁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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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花果芳香还漂浮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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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榆迎着落日是要下楼,他手上握着笤帚,站在台阶上难得比人高出一截。认清是谁后宁榆眼睛一弯笑了,扑朔着睫毛有些好奇地朝楚逸鸣手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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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你们班值日了?”楚逸鸣边问边将封皮遮挡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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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榆的脸颊落满了金色,他收回来视线点头,颈间的玉坠随之轻轻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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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色的一点绿,楚逸鸣再熟悉不过,此时却看愣怔了。红绳盘踞在宁榆雪白的皮肤上如同一条通身赤色的蛇,蜿蜒进校服衣领中隐秘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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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体、ru房、双性人。无论和谁提起那晚的经历,都难免会浮想到低俗yIn艳的性爱。但两人仅仅只做到坦诚相见,楚逸鸣为宁榆戴上那枚玉观音之后,便规规矩矩穿好衣服,各自回房一人一张床。事后回家连吃了两三天的感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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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只有他们享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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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干渴涌上喉咙,楚逸鸣才想起要说什么,“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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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榆立马将扫帚横在他面前,划了条分明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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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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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榆担忧的模样忽然让楚逸鸣有种错觉,就好像是两个人正战战兢兢在学校里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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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鸣隔着竖直的竹棍,用手指在他面前局促地打了一个手语:我陪你。
宁榆眼睛一亮,一只手还揣在口袋里,犹犹豫豫想要掏出来用相同的方式回复人,可他最终往四周瞟了瞟,失落地对楚逸鸣摇摇头,明显是不愿让人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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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等人多说,宁榆低着头转身往下走,他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楼梯口,去和留都像一阵风。等楚逸鸣回过神时,来自周遭逗留窥探的目光闪闪躲躲四散而开,蚂蚁一样gui缩回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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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中国手语》还被楚逸鸣捂在胸前,书角杂乱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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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有个小测验,四十分钟答题。教室里静谧无声,后排的灯管坏了,一闪一闪晃人眼。楚逸鸣写完最后一个字还在走神,圆珠笔在纸上划了长长一道痕迹,名字那一块涂了又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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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