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这是军雌几十年的生涯中第一次得到来自雄虫的明确善意,还是来自一位身份如此尊贵的美丽雄子…雌虫垂着头,暗自苦笑,可能是因为这位少爷年纪尚小,又从小锦衣玉食,才能对自己这样的军雌保持一份善意吧。日后他见得多了,总会厌恶强壮又贪欲,战斗形态恐怖恶心的军虫的。
但这一份善意,已经足够令秦晗动容乃至感激。
他垂头,把额头贴到床单上,用一个恭顺的姿势感谢雄子,接受他给予的一切安排,“谢谢您…我会努力照顾和保护您的,用尽我的一切。”
厌酌就这么把秦晗留下来了。熟悉后军雌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被厌酌捞到主卧睡的。知道时惶恐极了,跪在他身侧,说自己不配,这样实在不妥…又被雄虫不耐烦地要求站起来。厌酌在学校附近有一栋独立别墅,但是他对私人领域占有欲十足,不喜欢有太多仆从。秦晗来了之后,一切打理都交给他了。
唯独卧室一事有些纠结。厌酌屋子很大,房间却少,四通八达打通了的极简风格。整个二楼都是卧室,中间一张巨大的床。秦晗自觉自己身份低微,甚至不觉得自己配与厌酌住在一块。美人不耐烦的重新订了一张床,摆在自己卧室另一侧,直接命令秦晗睡那。军雌一边觉得自己不值得如此照顾,一边无法反抗雄虫霸道的好意,依旧是默默接受了,只是平时对待雄虫更无微不至,只希望能回报他多一些是一些。
秦晗被厌父折腾得挺惨的,有些自卑和ptsd,前几个晚上噩梦连连。他一开始很拘谨,在雄虫面前正襟危坐,不敢放松。无时无刻不想为厌酌做些什么,怕怠慢或者惹恼了雄虫。不知道怎么的他不想看到厌酌失望或者生气。厌酌不喜欢他跪,于是平时都默默站在角落或者守在厌酌身边。晚上睡觉时也是,很拘谨,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默默等到厌酌睡下了,才闭着眼维持浅眠。
但是他被折磨得太过了,现实对他来说更像一场美梦,梦中他回到厌家阴暗庞大的主宅,赤裸地跪在大厅中。周围侍虫来来去去,每一双眼睛都带着厌恶与怜悯。鞭子抽在身上,伤口深可见骨。粗大的玩具,鄙夷的辱骂,骨翅被用刀尖挑出,被穿透,切割……
最后是雄主讥讽的眼神,那眼神太冷漠,从未把他当作一个鲜活的生命,像看一堆废土,“恶心的军雌,也配让我碰?”
曾经强壮坚毅的雌虫在噩梦里冷汗涔涔,他到底没有哭,只被这巨大的毫无出路的绝望压得呼吸都困难。无论多强大,多优秀的虫族战士,在雄虫面前都显得不值一提。喋血的拼搏,一路厮杀出来的功勋,只需要身居高位的雄虫轻飘飘一个命令,就戛然而止,低到尘土里去。他从战场上活下来了,却几乎死在自己拼死守护的国度里,死在靠一个个雌虫拿命供奉的雄虫手里,和所有牺牲者一样,为雄子的利益奉上一切。
没有出路,不能自杀,只能对虐打辱骂感恩戴德,毫无怨言地维持着这样的生活,直到死亡——应该是死在自己雄主手里。
秦晗想挣扎。他的心中还有一丝难灭的不甘和余恨,悠长却又难以释怀。他想回到战场上,想张开双翼战斗,抚摸机架,想厮杀,想沐血…想自由地奉献生命。
军人憾事难战死。如今这番姿态,当真生不如死……
“唔………”
被噩梦压得痛苦不堪,辗转反侧时,有冰凉的手贴上雌虫滚烫的额头。
霸道的精神力海水般裹挟了他,不容拒绝,却又暗含温柔,在一片寂静的意识海中,居然奇特地令雌虫感到安心。秦晗被抱到怀里,贴上微凉的细腻皮肤,喘息间嗅到雄虫身上幽冷的香味。
厌酌把手掌覆盖在军虫颤抖的眼睫上,搂着他,另一只手来回抚摸着他的脊背。高等雄虫的气息迅速地让噩梦中的雌虫冷静了下来。
“您……”
半睡半醒间,军雌还有些茫然,却本能地把脑袋往雄虫纤细的掌心埋。厌酌有些哭笑不得,乘秦晗不清醒,低下头亲了亲他额心。
“继续睡。”他命令。梦中的雌虫比平时更好控制,很快便温顺地沉睡过去。
这次秦晗睡得很安稳。
厌酌眯了眯眼,把雌虫抱到自己床上,与他一起滚到柔软的被窝里。
第二天,难以置信拥有了甜美睡眠的军雌醒得略晚了,惊讶地发现自己又睡回了厌酌床上。那位美丽的雄虫依旧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看到秦晗醒了,指了指床头柜上温热的早饭,接着继续看起了书。
受宠若惊都不足以形容这时候的感受,秦晗晕乎乎地飞快下了床,想要跪下道谢和请罪,又想起厌酌说过不喜欢他下跪,一时间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
“您…”高大军虫沙哑地低喃,样子居然有些可怜,像是刚被人领回家的流浪狗。
“别愣着,洗漱,然后去吃东西。”
雄虫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口气却很温和。
居然会有如此平易近人的雄虫…秦晗有些发愣,心脏一跳一跳,热得惊人。他呐呐应了一声。机器地服从命令,对着镜子站在宽大浴室里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