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仑和约瑟芬最后离婚了啊。
一位背文化常识背到吐的汉语言文学系学生在心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我们这里还有另一对戒指,虽然不是钻戒,但非常有创意。”
“它叫做玫瑰的黑骑士。女戒通体漆黑,是由石墨合金打造而成,做成了玫瑰花枝的形状。玫瑰花是由红宝石和祖母绿切割拼接而成,工艺极为复杂。这两款宝石的价值并不输于钻戒,而且好的制作工艺甚至可以提高其艺术价值。”
“男戒的主体仍是铂金,造型是仿制欧洲中世纪骑兵的头盔,镂空设计中嵌入了黑曜石,这和女戒的整体色调相同。”
“黑骑士一生守护的东西不算太多,可哪怕只是一朵玫瑰,只要他爱上了认定了,便是一辈子的勇敢与坚定。”
“这款戒指的价格不算高,但我很喜欢推荐给我顾客,因为它这份寓意,千金难购。”
“如果小姐喜欢,下次可以带着先生一起来试试,我相信先生不会拒绝这样一位如玫瑰花绽放一样的女孩。”
直到走出珠宝店,陆辰雪的脑子还是晕乎乎的。
他会同意吗?
陈嚣,我想把我的手永远交给你,你愿意吗?
“陈先生,于小姐,我带二位去VIP室,这边请。”
偶然听见熟悉的姓氏,陆辰雪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头,可是当看见一街之隔对面后,她却猛然愣了神。
就像那日在河边的偶然抬头的一瞬间心脏骤停,同样是一道窄窄的距离,只是那天是极度的心动,而今天是极度的痛苦。
她一路上心心念念的人,她妄想携手同行的人,此时正和另一个女人手挽着手,走进了一家婚戒定制工作室。
那个女人可真漂亮啊,低胸的白色长裙,露出半截纤细修长的手臂,步态从容优雅,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淡然微笑。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牵着男人的手走在街头,不必在无人的黄昏之后,连十指偷偷交缠也是莫大的恩赐。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一位极其优秀的配偶,哪像自己,姿态那样低的狂热,甚至甘愿把自己装进套子里。
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究竟配不配。
空气就像是液体,轻轻吸一口就会溺亡。
陆辰雪转过身,双手放在路边的栏杆上猛然握紧,手臂上甚至鼓起了青筋,与淡淡的红印纵横交错。最终她缓缓放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忽然想起一桩陈年旧事。
小时候她的父亲总是告诉她,晚上上床睡觉后,没有到天亮,就不能走出房门,否则会有魔鬼跟在她身后,吃掉不听话的小孩。
父亲的话她必然会乖乖地听,哪怕心里存有再深重的渴望,也不敢忤逆一丝一毫。
直到,大概是她父亲去世那一年的初夏,有同学叫她一起去看电影,可开场后她才知道放映的是恐怖片。夜里电影中沾满鲜血的鬼脸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海中重播,再加上窗外风雨交加,惊雷阵阵,每一次轰鸣都让她呼吸不畅,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颤抖,仍不能缓解心中的恐惧。
小小的女孩,多么希望这时能有人将她抱进怀里,温柔地拍拍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我在”。
而能够这样安抚她的人,世间只有一个。
是她多年的痴心妄想。
每当陆徽年笑着摸她的长发时,她总会心跳加速,满脸通红;每当她为陆徽年系领带时,她总是颤抖着指尖,手背有意无意地去触碰男人下巴上浅浅的胡茬。她贪恋他的床单,贪恋他换洗衣物上独有的味道。
她不懂得什么是爱情,更不懂得劳什子的伦理道德。她只是怀着最纯粹也最热烈的情感,想无限靠近那个此生最亲近,甚至血脉相连的男人。
于是她克服了父亲拙劣的谎言,抱着枕头挪到了陆徽年的房门前。可令她惊讶的是,房间里竟然还有动静,似乎是一场极为激烈的纠缠。
她敲门的手堪堪停住。
“宝贝儿,疼吗?疼就叫出来吧,我想听。”
这是陆辰雪熟悉的声音。
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低沉沙哑的嘶吼,但听声音应该是个男人。
还有金属碰撞时“叮叮当当”凌乱不堪的声响。
陆徽年好像很高兴,畅快地笑了几声。接下来就是什么东西打在肉上,清脆而有力的奏鸣。
陆徽年床头有一个老式留声机,里面只有一张碟片,此时他最爱的那首玫瑰人生在唱针的研磨下缓缓流淌,醉人的靡靡之音为这场野蛮的征服增添了几分诗意。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动静渐渐平息,最后留声机也暂停,只剩下陆徽年的低语,虽然声音很小,但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我爱你。”
陆辰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又是怎样盖上被子怎样哭泣的。但她确实能感受到,背后有吃人的魔鬼在跟着她,一点一点缠噬着她的身体,疼得撕心裂肺。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