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夫人,相爷方才饮过酒不适宜吃这些大补之药,会血脉相冲继而引起身体不适,还请夫人明日再呈上。”晚晚揭盖闻了闻瓷盅里的汤品皱眉说道。她说的委婉并未直接说明会引起哪些不适,但眼底却是染上了一片厌恶之色。
兰晴语被驳,心思又被晚晚揭穿,难免压制的那口气不稳,想她一个小小医女仗着在西凤帝面前能说上几句话就以为有人替她撑腰,对她这个一品诰命夫人指手画脚,还敢拦住她的去路,自然是百般个愠怒。再说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从前与宁朝夕一丘之貉,没少让她厌恶过,如今看她嚣张的样子就恨不得好好治理一番这贱蹄子。但她兰晴语是何人,身处夏玉阁,里头就是司夜离,她是决计不会让任何人得逞看她笑话的,也绝对不会撕开她那张伪善的脸。哪怕是当初面对陷害宁朝夕被司夜离质问,她都从容淡定的应付了,还能输给眼前这个小小的医女?笑话。
“让开,你还没有资格命令我。”兰晴语咬牙切齿低声道,抬手推开晚晚。她用的力气不小,站在檐廊下的晚晚差点被她推倒,稳了稳身子才勉强站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莫说从前宁朝夕赢不过我,就凭你还想替她报仇?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你以为我会因为你而添堵?那你还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兰晴语撩眸看向她,挽起的唇角潋滟嘲弄,既然都认为当初那场火是她放的,这些年她也习惯不再解释,反正唯有她与宁朝夕仇怨最深,谁让他们是情敌呢,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也付出了她能付出的,这很公平,对宁朝夕便没什么亏欠,有的只是憎恨,若非因为出现了一个她,他们之间怎会出了这许多事,此生她都不想再提起那个人。
第40章 算计人心
晚晚敛着眉眼,低眉顺目的听她教训,她能来这个府中出入自由全是因为她从前与朝夕的交情,否则就凭她医女的身份还不至于被特殊对待,这些都引得兰晴语心底怒火高涨,她都懂。她其实并非这府中人没必要受兰晴语的气,大抵也是因为她脾气好才会每次都被兰晴语欺辱。晚晚没有解释,她早已习惯兰晴语的刁难,反正只要她忍着兰晴语也不会拿她怎样。果然,兰晴语见她不反驳也找不出理由再去为难她,眼下她也没心思去理会旁人,自顾的往内阁走。
晚晚想要进去被云朵拦住,她可是兰晴语的贴身侍女,自家主子与相爷在一起要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也不知她是没眼力见还是故意的。既然被拦着,晚晚站在廊檐下吹了会风,她神色淡然镇定,好似不过在欣赏今晚的夜色。五月的天最是舒服时节,少雨多晴,白日光照也不会太刺眼,晚风舒爽柔柔吹在身上,间或闻到夹杂着淡淡花香,天幕染满星斗闪闪发光,没有哪里能比西凤更好的天色了。
内阁中的男子此时正卧靠在软榻上,抬手半撑着额头,显得不太舒爽。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用睁眼就能猜到是谁,就在兰晴语想要将瓷盅放下时,他隐忍愠怒的声音在空旷的阁中响起:“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闻言,兰晴语整个人一滞。隐隐颤抖的指尖几乎握不住锦绣托盘,眼底泛起的委屈泪水凝聚在眼眶中打转,被她倔强的不肯滑落。这三年多来多少次他都这般冷言冷语的对她,禁止她出入任何他会出现的地方,只要是他在的地方她都不得靠近半步,可她是他的妻,为何连个陌生人都不如?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当初要娶她的人是他,她不过是明知他的虚情假意还不肯放手,她有什么不对,换了是别的女人难道就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她是卑劣,卑鄙的利用了一切可抓住的机会,然而她有什么错,若说错,也是他。
“夜离,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兰晴语哆嗦着唇颤抖的问。她曾经努力的告诉自己只要当好这个相国夫人,让兰氏以她为荣,她的母亲在兰府有好日子过,他们之间是怎样又如何呢,反正他也不是那种沉迷酒色之徒,相府不会像别的府苑般充斥着满屋子的女人,只要她守着他,不就够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可是女人都是贪心的,哪个女人不想拥有丈夫的爱,她也想回到曾经,哪怕他对她虚情假意也是好的,总好过他对她不闻不问,那样的日子太过煎熬,她日日夜夜站在揽香阁的阁前盼着他能踏进来,却发现她将自己熬到了画地为牢,困死在绝望中。所以她想问清楚,哪怕从他口中不再有期望也好过他们这样冷漠下去,这哪里还像夫妻。从前她不懂宁朝夕是如何一日日过下去的,也或许她根本不能同她相比,正因不爱才不会有感觉,可她却是一日都过不下去。
“没有回不去,而是我们之间根本没有过去,又何谈回去。”男子冷漠淡然的话如尖锐的针狠狠刺入兰晴语心底。
手中的瓷盅骤然摔落,清脆翠响发出的动静令阁外之人都能听到,还以为发生了何事,她却像是没有感知般,不可置信的问他:“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男人根本不想搭理她,起身拿了本册子研读,“字面的意思。”
乍然听到这句话兰晴语全身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血ye逆流,从头到脚皆是冰冷彻骨。她怎么都没想到从他嘴中能说出这番话。她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