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就死了,虽然她亦正亦邪现在还说不准留着是好处还是祸患,但在北魏能找出像她这样的人着实不易。北魏人虽勇猛,却单单是勇猛,头脑远非西凤和南晋人那般狡诈多谋,若能得个良才那比勇将还要让他如虎添翼。二来这个人身上藏着太多他看不透的东西,她说她与西凤有仇时那股坚定的眼神不像是在说谎,既然她与西凤有仇为何还要帮着他们?她的解释说的合情合理,南晋也确实在北魏背后伏击,可她既然知道这点,早让他们防备着不就得了,又或者她也可以谏言让北魏退兵,他未必会听,可对于她的举动还是有疑点让他猜不透的。这个人就像裹着层云团的迷雾,不仅想让人揭开云雾后的真实,更想让人看看除了云雾还有些什么,或许这些并非是她真正的实力。
呱躁是呱躁了些,不过他忽然觉得很有意思,他已许多年都不曾再有这等兴致去深看一个人,自从小七死后他更是觉得连个惦念的人都没了。小七,如果你还在那该有多好,我就不会这么寂寞这么闷了,我不该放你和他在一起的,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到最后你还不是死在他的算计下,难道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一点都没有后悔吗?苏映寒晃了晃有些混沌的脑袋,也许就只有在梦里他才能见到她,而她才是属于他的。
阿月的挣扎在壮汉面前根本无用,许是她废话太多,他们索性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开口。宫苑中有不少宫女和往来的侍卫,他们见到她都忍不住好奇停下观看,伸手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些什么。走了段路,开始有不少戴着镂空高帽的太监出现,他们身姿妖娆不比宫女差,甚至举手投足间都有股妩媚的风情。阿月见此不禁打了个寒颤,天啊,她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菩桃领着侍卫将阿月带到一处破败的宫殿,殿宇的牌匾上没有字,歪歪扭扭挂着,长满了蜘蛛网。一侧殿宇也有坍塌的迹象,掉落的碎石间有些暗红色的血迹,她应是没有看错,因为那些血迹并非一滩,而像是喷洒上去的,斑驳倒映在墙桓间,看得她瞪圆了眼睛。
“啊……”杀猪般的叫声自紧闭的宫门内传出,在这静谧中完全可以将人吓到。阿月心头一颤,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来。这撕心裂肺的声音预示着什么她不是不清楚,她不知道有多疼,可也隐约听过当太监是最残忍的刑罚,简直生不如死,若非家中实在太苦又有哪家人愿意自己的孩子来受这种苦。但到底还是贱民多数,比不得王公贵族,运气好的女子还能被他们狎玩,男子想要活下去似乎就只能去当太监。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初创办望江楼的初衷,他们的命都太过低贱,生死全掌握在别人手中,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掌控的时候?她给了那些命如草芥的女子一个家,一个可以靠自己活下去的机会,无论生死好坏,至少在她这里他们活的有尊严有价值。无论外界如何评说她,世人多么唾弃她,她想要自由自尊的想法从未改变过,为何奴隶生来卑贱,为何女子生来就要依附男人而活,在这个男权的世界中她想努力的活出自己,哪怕有一天为此而付出惨烈的代价。事实证明她望月一点都不比别人差,即便最后是惨败,至少她曾那么努力的绚烂过,也曾让人忌惮过,这些就足够了不是么?!
菩桃看着阿月夹紧双脚,那副痛苦的样子就好笑,活像是已经对她施了宫刑,整个脸都要扭曲起来。她那么丑,再皱眉就更惨不忍睹了。菩桃不忍再看,催促两个侍卫将她丢进去。这点宫刑她就受不住了?不是挺有勇气的么,死都不怕还敢联合二殿下串通起来演戏,现在二殿下复位,就想那么便宜放过她,简直是做梦,没把她折磨的死去活来算他输。有本事下注就要有输得起的气魄,她这个畏缩的模样哪里还是那个无畏让人敬佩的人,菩桃鄙视的哼了哼,就知道她是装的,只能说先前的刑罚对她来说都太轻了。
第51章 算计人心
侍卫得到指令将阿月往里拖拽,阿月身子单薄又有伤在身,哪里是他们两个壮汉的对手,轻易就被带到了宫殿内。敞开的破败殿宇中窗户紧闭,只能透过门外射进来的一丝光亮照明,纸糊的纱帘下斑驳光影漆洒在墙头,显出陈旧的年轮。当殿门打开的那刻扑鼻而来一股血腥味夹杂着灰尘的呛味,阿月难受的蹙起眉。殿内摆放着一张褐色低矮小木床,床边此刻还有方才嘶喊着叫声的男子,他的脚边有一滩鲜红血迹,而他身上也是洒满了鲜血,他颓败的趴在床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眼神空洞。从他身下流出来的血与褐色木窗融合在一起,越发看的人心惊肉跳。床边原本还蹲着两个赤裸着上身的粗壮男子,见任务完成后便走到一边歇息。床头与床尾都镶嵌了圆粗麻绳,足有两根手指般宽,不用说都知道定是用来固定人用,怕他们会动,故而用这种活扣来捆绑。距离床边不远的地方放着一盆血水,水中有块染红的绢帛,飘荡其上。在木盆的左边则摆放着一尾类似虎凳的东西,上面有尖锐的刀锋,在暗影中并不明亮。右侧则是有个檀色木柜,柜中分层小格的抽屉。
坐在距离阿月他们最远的有个面色苍老的男子,头发稀疏,一双眼睛浑浊,手中不知摆弄着什么,他认真的拿着绳索在系,压根就没抬眼看他们。在他头顶上方悬浮挂着几个福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