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想脱去奴籍在宫中当个侍奉的侍女。”她的要求到真的不高,就是难办的很。再说他们这些被削去族籍贬为奴的人都是有档案记录在册的,不可随意的更改,要不然就乱套了。就算是阿月也是因她被姬典认了回去才改的,连当初将她带回来的苏映寒都未动过这个脑筋,如今要为了祁珍而破例,那朝中又要如何交代,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
静默的空气最是可怕,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苏映寒不说话,阿月自然不能代他答。可这个祁珍也是痴心妄想的很。
苏映寒单手敲击着案台,有一下没一下,只能听到他叩指的声响,越是如此越是令人心惊,就怕祁珍的话惹恼了他,那也是她活该。祁珍忙的又将身子伏在地上,再不敢多言。
过了许久,大约他思索好了,换了个姿势坐,才对祁珍说道:“你认为你的这个消息能抵得上你提的要求?”他话里的质问声不大,却足够震慑到祁珍。
祁珍匍匐着点头,“奴婢愿将秘密先告知殿下,若殿下觉得奴婢有可用之处再来决定,奴婢也深信殿下一言九鼎。”她言之凿凿就不信苏映寒当着阿月的面会赖账,可她错了,阿月并非是那种拘泥小节之人,在利益权衡下她也会取舍利弊,若是不值得的人反悔又如何,反正她是女子,也没觉得男人就一定要言而有信,当然只在利益的层面,感情就要撇开另谈了。
苏映寒不反驳祁珍的话,那她就接着说:“奴婢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偷听到了芸罗郡主与二殿下的对话,他们不知为何事而争吵,二殿下就说芸罗郡主当年害死姬颖小姐的事来威胁她,若她敢乱来就将此事给捅出去。”祁珍说的虚假参半,最终还是给苏映抑留了丝余地没将他出卖,反正一个利益出卖一次,指不准还能在苏映抑面前邀点什么好处,何必一下子说光。她也只将她听到的一部分改了改说出,并未说他们为何事而争吵,反正只要坚持就听到这么多,他们又求证不了,只能听信她的。而她说的那部分是真实的他们感兴趣的不就好了,过程如何没人会在意。
果然阿月和苏映寒都震惊看向她,同她求证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当年姬颖小姐是被芸罗郡主下毒暴毙而亡,至于她为何要这么做奴婢真的不知,他们也没说。”祁珍被他们的气势吓到,战战兢兢解释道。
阿月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姬典说的都是真的,难怪他那么痛恨贺氏一族,原来真的是贺芸罗。只是他没有证据去指证,全凭猜测未必能替姬颖报仇,等了这么多年真的被他给等到了。依着当年的情形或许没人能想到会是贺芸罗,毕竟她是姬颖最好的朋友,除了她的家人因对姬颖了解而怀疑到贺芸罗身上,也根本想不通贺芸罗为何要那么做,直到多年后贺芸罗的目的露出来他们才恍然看出来,贺芸罗早就有预谋的在接近姬颖,她那么做并非因为嫉妒,而是在铲除一个有力的竞争者,否则今天就没有贺芸罗什么事了,那她辛苦努力的都将白费,所以才一直都针对阿月,因为阿月初被苏映寒特赦庇护时她就有了戒心,以为是苏映寒看上了她,她并不知他们之间的利益牵扯,当成情敌暗害阿月的同时也暴露了自己。她又哪里会知道这个敌人的实力,即便知晓阿月同姬颖不同不是轻易能对付的,但她还是铤而走险,只因如今同当时又不一样。当时她不过是个普通的臣女,没有资格同即将被选为太子妃的姬颖比,她都能那么心狠手辣;现在呢,她已然离太子妃只差一步之遥却被阿月给拉了下去,辛苦了那么多年,筹谋了那么多年,甚至连大祭司位都舍了,她怎能甘心就这么认输,想必对阿月的憎恨比之当年的姬颖还要强烈才是。可她如今既非大祭司又非太子妃她还能做什么,不,那才可怕,因为他们不知她的下一步会做什么才更令人胆颤。
苏映寒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转过头来去看她。他眼神中充满了她看不懂的情愫,很快他又恢复如常,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些担心、害怕等都像是她一晃而过的错觉。
“你先下去吧,如果这件事是真实的,那本宫必定会应你所求,你去等着就是。”苏映寒挥退了祁珍,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他们一时都没准备好乍然之下就听到了这个震惊的消息,说不上来是喜是悲,只觉得心里像被什么堵着难受。苏映寒会难受是因为他从前不爱搭理贺芸罗觉得她太烦人,总是追着他,可他没想到在他没看到的另一面她会是个沉府深沉的毒妇,幸好他取消了婚礼,否则今日再来后悔那就真的晚了,他怎能看着北魏的后宫落在这么个狠毒的女人手中,还因为她或许会落入贺青彦手中,那他才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此生都将不得善终。阿月的难受则是替姬颖,本以为自己最好的朋友却没想到背叛来的那么猝不及防,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也真是够可怜的。
两个人都静默地坐着,此时仿佛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在认清了一个人的真面目后感触最深的还是隐约的难受,除了这个词她也形容不出来了。阿月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可她做什么事至少还有底线,心中清楚明辨是非,她也绝不会因一己私利而滥杀无辜,就算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