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阿月会喜欢仙儿或许与她同芷澜有些相像,那个一门心思追随着她的女子,替她当了那么多年替身,甚至都未能得到她的任何感激,就在什么都来不及做前被她拖累,如果说她此生还对谁有牵挂,那么也只能是她了。
“你相信这个女人的话?”苏映寒侧过头来问她?他的目光中有审问也有质疑,还有她所看不懂的迷惘。
踏进万福宫歇息了会儿,侍女奉上茶和糕点来。茶到都是好茶,也是她爱喝的鹤云针,就是糕点她吃不惯。北魏的糕点不似西凤做的精致细腻,多以粗糙形状简单,口味也是单一干燥,往往吃一口就像吃了一块生硬的灰烬,要喝上许多水才能缓解,这大概与地理位置有关。阿月看了看那些糕点并没什么胃口,往往是一点小小的触动就能勾起她很多往事,好的坏的都能影响她的情绪,这个时候她总是会喜欢独自沉默,舔舐伤口。
稍倾,掩蔽的殿门被人扣响,仙儿的声音在外传来:“小姐,宫外有几位男子前来求见,有位男子自称叫纳清,说是小姐的旧识。”
阿月明知他这么问的用意是为何,她自然不会去说一些明确的话,只是抚着杯沿的指尖轻轻蜷缩起来,似笑非笑道:“殿下何不试探一下?”
她说的试探谁苏映寒自然也是清楚的。他唇瓣抿起一抹笑来,朝着她深深地望着,原来他们之间是这么的心有灵犀都想到一起去了。阿月被他的眼神给惊吓住,不敢再看向她,她略略尴尬的端起指尖下的茶杯送入口中,茶水是什么味却全然喝不出来。为何他看向她的那一瞬间她竟会有心虚,仿似被人看穿了心事,又仿似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从眼缝中偷偷再看向他时,他却又好似气定神闲的无事人一般,连眸色都未曾变过,那些只当是她的错觉,还是她做贼心虚,就算她工于心计也未必就能被人联想到什么,曾经的望月早已随着历史尘封,再不可能被人记起,而她无论经历过多少也再做不回那个洒脱不羁的望月公子。
纳清?阿月一个激灵人就从榻上焦急的跳下往外冲,连鞋都忘了穿。惊喜来得太过猝不及防,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她虽多次都向苏映寒提过想保纳清他们,毕竟在纳西的事上她心中总有个过不去的坎,想要对纳清他们弥补,但苏映寒
身为望月时替玄月宫做的事她都有自己的分寸和考量,该做到哪种程度,留不留余地,她都问心无愧。可今日看到贺芸罗对付姬颖对付她的手段和目的,她忽然就觉得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什么都不闻不问,只为了自己而将阻挡她的障碍全部清除,即使她能成功当上太子妃,当上皇后让一切都掌控在她手中,那就是对一个国家最好的吗?她不清楚坐上皇位的人需要拥有怎样的品性手段,可前有苏映抑后有贺芸罗,若是皇位落在他们手中,结果又会如何,是一片锦绣江山,还是乌烟瘴气?她想她没有资格去评判这一切,她要做的目的与他们不同,也幸好她不用卷入这样的风波中去,彼此所求不同,但愿她还能一如初衷,不忘本心。
稍后阿月回住处万福宫为试探贺芸罗而做准备,她必需好好想一下该如何去做才能让贺芸罗露出破绽来,那么多年过去了别说许多事都已尘封,就算是当年也未必就能找到线索来,相信这点姬典应该已经查过,就是什么都查不出才会放任了贺芸罗这么多年,可见这个女子的心计也不是一般的深。那么除了她自己或许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阿月也只能从她身上下手,看看昔日的好友在她心中是否还有一丝地位。而另一边阿月则让熹妃娘娘秘密通知姬府,虽是对姬颖不敬但还是希望能将她开棺验尸一下。阿月想起了当年的柳絮,一个人曾经经历过什么,被人做过什么尸体是不会撒谎的,如果还能查的出来那就是最直接的证据,但毕竟年限太久所抱希望不大。
第88章 靠近权利
她猜想他会这么问除了有试探她身份之意,也是因他们曾一起处过一段时间,比别人更能了解祁珍的为人。若说方才一瞬间从祁珍的话中对贺芸罗的狠毒有过惊诧和不可置信,那现在冷静下来的他们则是对这件事本身的分析。苏映寒并非是个昏君,祁珍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即便事实摆在面前,没有证据明确指明靠说也定不了贺芸罗的罪,更何况是她身后还有贺青彦的支撑呢。贺氏在朝中盘根错节,除非是有一招致命的本事彻底将他们铲除,否则若是等到他们反扑,那后果绝对不是遭受过重创的北魏能承受。
回去的路上阿月脸色有些凝重,仙儿察言观色意识到自己是否做错事一直小心的伺候在侧,不敢多说什么。她不清楚祁珍究竟说了什么,但以前阿月在军营中时他们可没少给她脸色看,甚至还对她动过手,想必阿月是极不愿意见到他们的,可因着这点故交被她给强行摆了一道,心中是否对她有了看法?仙儿心思敏感,阿月又何尝看不出来她的扭捏。平日里仙儿话虽不多,在她面前却是愿意坦诚相待的,她的反应全然将她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到也是个可爱的人。
阿月并未对仙儿多说什么,还是以平常待她,只有得知她一如往常仙儿才能放下这些小心思去做她想做之事,而非要对她诸加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