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笼罩在他身后,将他的身影照的明明灭灭,就听他说道:“着令下去重新彻查当年望月被处死之事。”他虽知玄月宫被西凤帝所灭,却不知之后的种种事,还以为望月是在宫刑下被斩首。可是昔年后当他看到一位同望月极像的女子时他却有丝迟疑了,虽说世上的事会有巧合,可这未免也太巧,望月之后怎还会有如此善于谋略的女子出现呢,若告诉他这人是望月他也毫不怀疑。可正不是望月他才会有着诸多的猜测和不解。到底还是存在着一丝期望的,他不信那个人就会那么容易死去。
贺芸罗未免被人看出并未拒绝,她支着下颌坐在辇轿里,四周有散落的云纱将夜色笼罩在朦胧中,隐隐约约诉说着人的心事。似有低低的哀戚声在哭诉:“求求你,别杀我,不要。”又似有怨恨声在咬牙切齿地指责她:“贺芸罗,你为何要那么做,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怎么那么狠毒,好狠的心……”
不——贺芸罗猛地睁开眼。恍惚间她似乎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她这些年间从未做过,她好像梦到了昔年的故友,那一年她刻意的去接近姬颖,就是从父亲那里得知消息魏帝与皇后似乎属意姬颖为未来太子妃人选,正准备寻找合适的机会将诏书颁下。她躲在门外,小小的人儿因听到这个惊闻而全身都颤抖,她自小就爱慕苏映寒,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他的妃,但为何还没等到她长大就要将这名分定给别人,连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她好恨,恨那个姬颖,她宫宴上见过她,虽长得乖巧听话却哪里比得上她,一看就是个无趣又古板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合适苏映寒呢?她不会让这件事成真的,她悄悄计划着,想了很久终于被她想出个办法来。她听闻只有当上大祭司才会受百姓的爱戴,连魏帝都会敬让三分,那大祭司的旨意就是上天的旨意,魏帝都会深信不疑。那是不是只要当上大祭司,就说明她还有机会?她一边想着要如何对付姬颖,一边想着该怎样才能当上大祭司。终于,她等来了机会,那时她在宫宴上替姬颖解了个围,两人迅速成为好友,姬颖对她更是信赖,常邀她去府中游玩,说家中只得她一个孩子非常寂寞,想找个玩伴都没有,她年纪比她稍大些却是对她照顾有加,对于这个小姐姐姬颖很是喜欢。她却并不这么认为,一面在取得姬颖的信任,一面又将此事说与了父亲听,本身父亲因未能有个儿子而对他们几个女儿都不怎么喜爱,但自从她说了自己的想法后父亲竟对她很是器重,认为她丝毫不比儿子逊色,且小小年纪就彰显卓越才华,将来必定能为贺氏带来更为无上的荣耀。有了父亲的襄助她更为得心应手,原本还有丝胆怯,但眼下已然没什么顾忌。那日她早于姬颖一步得知魏帝下诏,先将姬颖约出来喝茶,就是那日她在茶水中,背对姬颖的时候下了毒药令其回去后暴毙而亡,这件事几乎做的无声无息,到后来也无人能查到。再说那日茶肆本就人来人往的复杂不已,谁又能有证据说是她下的毒,只要她坚持否认,凭着她的身份谁都奈何不了。再说那时的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谋害姬颖,谁会想到她不过是在做一件未雨绸缪的事而已。
姬颖,姬颖她怎么会知道当初是她下的毒?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她还冤魂不散想着找她报仇?还是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知道是她了?
头有些痛,贺芸罗捏了捏额角。无论是哪一种,她当初既然能杀得了姬颖,那就不会怕她来复仇,别说是姬颖,就是姬月她也不怕。
也不知为何今晚太监选了条僻静的小路走,夜晚风声吹过枝叶沙沙响起的声音总有些淅沥,像是谁在哭泣。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她总想起风吟殿中看到的那一幕,那个宫女为何要偷偷在酒中放药,难道是苏映寒授意要杀她?不可能,他断不会那么做,也没有理由要杀她,被解除婚约的是她,那是为什么?越想脑中越不清楚,昏昏沉沉的到像真是喝醉了,可那是骗苏映寒的话,只为了能脱身,她的酒量还不至于这么差。贺芸罗正要问太监为何走这里,景物也是她越来越不熟悉的,他们要带她去哪里,就听得咯吱一声,她身体一阵摇晃,差点摔出去,幸好被宫女扶住。
第90章 靠近权利
“对不起郡主,辇轿的扶手断了,奴才们没法再抬郡主,不如郡主在此等候,奴才这就去找顶辇轿来换上。”太监恭敬领罪道,宫中的辇轿都旧了,难免会有检查不到的地方,惊到了主子他们哪敢怠慢的起。
贺芸罗本要训斥他们做事不利,可想了想他们毕竟都是苏映寒的人要是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传到他耳中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便在宫女的搀扶下踏出辇轿挥了挥手宽慰道:“不碍事,反正我喝了些酒走回去正好缓缓酒气,你们就回去复命吧,我自己走就好。”
她都这么说了,几个太监也就领了命,向她指了方向道:“从这边抄小路过去是离景福宫最近的,郡主路上小心。”
贺芸罗颔首点头,她自幼也算得在宫中长大,在宫中住的日子比家中和祭司院还长,虽说有些地方陌生未必都走过,但在这里她还不至于迷路。挥退了碍事的太监后,就只得一个宫女搀扶着贺芸罗,走路自是比辇轿要慢的多。宫中大多都是深宫内苑,庭院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