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贺芸罗晃神间一个身影猛地扑向了她,那个人低垂着头,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而下遮住大半张脸,而她身上所穿衣服和身高体型却都是她所熟悉之人,那人掐着她脖子不停的喊:“贺芸罗,你害得我好苦,我也要让你尝尝这惨痛。”
这声音,分明就是姬颖。她不会听错的,那个人曾经于她那么熟悉,这辈子她听错谁的声音都不会是她。难道是姬颖还没死?不可能,那颗毒药是父亲给她的,说药效显著,百步穿肠而过,必死无疑,再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姬颖若是没死早就出来找她了,何必还等到现在。但贺芸罗的脖子被掐,那个人力气极大,她即便想反抗都反抗不了,眼前开始有金星冒出,胸臆间渐渐稀薄的空气都在诉说着她要被掐死的事实。
贺芸罗拼命挣扎,支吾着说道:“不是我,姬颖,我没有害过你,你别瞎说找错了人。”
“不是你?!”姬颖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在茶水中掺了毒,这才害得我暴毙,不是你还有谁?贺芸罗,没想到是我错看了你,敢做不敢认,你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同我争这太子妃之位,活该你要被人抢去,当初你以为取代了我就能高枕无忧么,今日你同样要被人取代,怎么样,滋味不错吧?”姬颖咯咯咯的笑,那笑声无疑是在嘲讽贺芸罗的无用,就算她筹谋那么多年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永远都赢不了天,无论她心计有多重,筹谋的有多好,可最后还是因为苏映寒的一句话就将她多年的努力打回原形。这让她怎么甘心,如今竟连个死人都来嘲笑她,她是活得有多失败。这么一想贺芸罗就发了狠的反扑回去,还真将掐着她脖子的姬颖给压在身下,被贺芸罗反掐住,两个人互相撕斗着难分胜负,贺芸罗勾唇狠狠扼住姬颖的脖子,“你以为你能赢的了我,别说你是不是姬颖本人,就算你真的是姬颖,当初我怎么弄死你的如今还是照样有办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连魂魄都将你打碎,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你可别忘了我是大祭司,我能超度你,必然也有办法让你生死无门。”她的每一句话都Yin险无比,在这诡秘的天色中显得Yin森恐怖,比之鬼魂更加令人胆颤。
或许是贺芸罗太过得意忘形,无意中竟将自己给暴露出来,等到她意识过来时四周已亮如白昼,无数盏宫灯照明了路,而在宫灯后站着的则是魏帝与苏映寒、姬典等人,还有几十个禁军持剑守卫在四周,剑口均对准了贺芸罗,深怕她一个发疯反扑过来伤及帝王。
贺芸罗的脸色有一瞬间复杂难辨,甚至根本来不及变幻就触及到北魏帝铁青的脸色,她想解释什么,但身下的人在她松手之际一把将她推开,这厮力气还真大,差点将她掐死。贺芸罗回过神来就看到方才被她掐住的姬颖在灯光的照射下一点点露出脸来,那张脸隐藏在墨发下分明与姬颖有几分像,但撩开来却是化了妆的阿月。贺芸罗捂了捂晕沉的头,这才想出不对,是酒的问题,苏映寒在酒中掺了使人迷惑心智的药,所以她才会不对劲,才会无缘无故想起姬颖。这都是他们设的局,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姬颖是被她害死的,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莫非是苏映抑出卖了她?一时脑中混乱,药劲正在一点点减退,可她已无力辩驳什么,他们显然都是有备而来,栽在他们手中只能说明她技不如人。即便如此贺芸罗还是不愿认输,她哭着匍匐到魏帝脚下,脸上变幻之快令人望尘莫及,哭求道:“皇上,阿罗是冤枉的,今晚的一切都是阿月捏造出来的局,阿罗根本没有做过伤害姬颖的事,她是阿罗最好的朋友,我又怎么会害她,再说当年我还那么小,断想不出如此心计来,皇上莫要听信阿月,她素来就与阿罗作对,不将阿罗赶出魏宫她是誓不罢休的,她这么做就是怕殿下心志不定还不能全然为她蛊惑,可是皇上千万不能也被阿月迷了心智,这个女人身份不明,摆明了是包藏野心,她一步步算计走到殿下身边,其心可怕至极,必也会对北魏再做不利之事,还望皇上明察。”贺芸罗哆嗦着说。
魏帝也不说话,静静将她的话听完,此时阿月捂着脖子,被贺芸罗掐的狠了她有些不舒服,但这个时候她也不好表现出来令苏映寒担心,在他的搀扶下站在一侧,扶着他的手听贺芸罗继续瞎编,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女人还想诬赖到她头上,到也是个可敬的对手,不枉她在北魏嚣张了这么多年也是有实力的,可惜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做过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必也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魏帝居高临下看着她,威严的脸上神色莫测,只听他沉然说道:“就因为是朋友才更显得可怕。”这话大概触到贺芸罗,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神色间皆是大势已去的颓败。魏帝接着说道:“贺芸罗,朕只当是自己看错了人,你年纪那么小就知道要害人,心思歹毒至此,心计深沉至重令人胆寒。你说是姬月想要迷惑朕,依朕看到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迷惑世人的心,是你在包藏祸心,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还要狡辩,连朕都被你的伪善给骗了,枉百姓那么爱戴你,你当真是受不起。”魏帝挥开衣袖,不让贺芸罗再匍匐过来,颇为嫌弃。
但贺芸罗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大祭司,真要将她的罪行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