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也倒抽一口冷气,原本愤怒的气焰一下子消散,紧接而来的则是恐惧。贺芸罗已经知道是她干的了,她该怎么办?原以为她只要待在皇宫中就能保平安,可没想到贺芸罗还是有本事得知是她。祁珍脑中梭巡一圈,还是想不出得罪贺芸罗的下场。“怎么,在想怎么狡辩吗?还是在想怎么走出这里?可惜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既然有本事出卖我,那就要有胆量承担这个后果。”
“那如果说我能帮你对付阿月呢?”祁珍气若游丝说道。
这话果然打动了贺芸罗,她抬手止住施行之人,看着祁珍,质问道:“我凭什么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但我的命现在你手中,你觉得我还有可选吗?”被吊在半空中着实疼痛的厉害,感觉手都要断了,冷汗不停在往下冒,只希望这种酷刑能早点结束。但祁珍知道不行,贺芸罗就想看到她这个样子,否则怎解她心中那口气。可祁珍并不后悔出卖贺芸罗,她是如何她并不关心,可因此而脱去奴籍是她毕生之愿,再不用到处仰人鼻息,再不用任人践踏,她知道活下去非常艰难,她还是想努力的拼搏一下。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祁珍于她来说简直比捏死只蚂蚁还要容易,她又有什么好怕的。于是令人将其给放下,待得祁珍重新踏上地面的那刻她感觉到双腿都忍不住在打颤。她颤抖着站稳,对贺芸罗说道:“郡主若是相信我,还请将此事交由我去处理,若我完成的好还请郡主能让祁珍留在身边为郡主所用。”这算盘祁珍早就打好了,就等着这一天。
“我要知道你所有的计划。”贺芸罗居高临下望着她,若是能有个互相利用之人到也不失为一个计谋,待将祁珍无用时她便如她般将其弃之,想要利用她那也要看她够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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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微澜,从北魏传来的消息一路快马加鞭送入凤都,再由人密送到相府。低低沉沉的曲调自夏玉阁中传出,阁外侍立两人均无人敢进去打扰,而听这曲音来无不透着思念。越是这时几个暗卫都识相的不去破坏,却是有一人偏偏已经命令禁止她再靠近,还要每次都皮厚的装作若无其事而来,美其名曰什么怕司相辛苦送点汤羹,何人不知她是想借着机会靠近,但碍着她的身份到是也不能真对她如何。
第93章 皇权更迭
每每她在阁外闹了一会也就作罢,自知无趣没人搭理反而给自己难堪。不知为何今夜却是闹的久了些,请完平安脉的晚晚想要告退,却是怕遇上她被误会,继而又留在阁中停了会。身侧的男人正静静抚琴,那把南笙古琴在他指尖流泻而出的韵味使人沉醉,她从不知道一个男子弹起琴来也能美得那么惊心动魄,再加上他那疏冷的气质,别有一番使人着迷。听的久了仿佛令心也沉寂下来,能跟着乐音沉静在淡泊的红尘外,不再去为俗世而烦扰。
门外突兀有府卫前来禀告,打断了琴音,说道:“启禀相爷,兰夫人在外吵着非要进来,说若是不让她进来她就要跳湖了。”侍卫无奈的如实说来,额上忍不住冒起冷汗来,这都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太没创意了。
果然里面的人停了许久后就在府卫以为他不会回答,正要准备想个借口出去打发时就听到隔着门板的说话声响起,简约的两个人,无波无澜,仿佛根本与他无关。他说:“随她。”那就真的是随她,不在意,所以生死都任由她自己去选。这是多么冷酷残忍的一句话,比羞辱还要伤人,但偏偏由他说来好像也就不那么伤人了。只是毕竟是曾经那么宠爱过的一个人,怎能在转眼间说放下就能放下,若是换了旁人必也是接受不了,但他们主子素来就是寡淡一个人,性情更是令人难以捉摸。
府卫方要领命下去就见兰晴语已经拿了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冷光灼人的森森寒意逼得他们往后退,笑话,真要闹出点人命那他们可就是第一个遭殃的。
“都闪开,别说废话,否则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血溅三尺。”这时候兰晴语到有几分相府夫人的架势出来,大概是早就准备好了匕首的,所以握在手中稳稳当当,愣是拿气势吓住了府卫。此时从阁外端着托盘脸上漾起一抹笑的芷澜也进来了,她起初并未注意到里面的情况,直到看见兰晴语她脸色不自觉的蹙起,这个女人难道都不知道自己在府中的处境吗,还妄想取代别人的位置,她一次次的来闹,是人看到都厌烦了,没点知情识趣,换了谁都不会喜欢的。她脚下动作挪了一步,但转念一想堪堪停住,恭敬守在一侧,只当没自己什么事。可兰晴语哪里会将芷澜当成空气,且她手中端着的瓷盅那么刺眼,到是没想到什么时候竟也让这等丫鬟前来内院伺候了,她可真够有手段的,说白了还不是借着那个死人的光。是不是非要等到她也死了他才肯正眼看她?从前她一直以为他对宁朝夕是虚情假意的,就因为她笃定他心里藏着个人,但直到宁朝夕死后她才慌了,她分不清他究竟爱谁,可那之中却注定没有她的位置,如果不是为了要换取宁朝夕活下来他根本连娶都不会娶她,她不过是他设下棋局中的一个子,利用完了能让她在相府安度余年已是极大的恩惠,她还妄想着能重新得到他的爱,终究是她太过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