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身侧,只能遥遥坐在几米开外的后席,而一侧则是三大国使臣,紧挨着邻小国而坐,另一侧则是北魏朝臣,女眷则按照位份依次排开,可携同公主一齐出席,其乐融融。
先前巫医又来为阿月诊治过,她脸上的伤疤明显又好了不少,只要坚持用药,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阿月对着铜镜摸着这张疤痕浅淡的脸,忽然有些记不得曾经的自己是何种模样。过去那些记忆已有些遥远,仿佛她与杜丽娘他们在望江楼中的日子已成了上辈子的回忆,也不知他们是否还安好。阿月来到书案前想给杜丽娘去封信,她要去渝州找他们,可转念一想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连苏映寒都怀疑她了,司夜离那么聪明,如今她在北魏名声大噪难道他就不会有一天猜到?想了想,她又将写好的信给烧了,到时给他们个惊喜也是一样的。
端着华服的宫女等候在殿外,得到召应入殿为阿月换衣服。苏映寒派人送来的这套华服很是别致,但也有些太过华贵,粉霞锦绶藕丝曳地长裙、月白蝶纹束衣,外罩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锦衣,臂间轻挽镜花绫披帛,妆面珍珠卷须簪、镏金点翠步摇、白玉嵌珠翠玉簪斜插在垂云髻上,再是红珊瑚耳环,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垂挂于腰间,行走间隐隐生辉,彰显着她不凡的身份。描红的双唇,勾勒的眉毛,大有种仪态万千的尊贵之仪。难怪人家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她这么一打扮怎么都有种皇宫女人的气势出来,再配上镶宝玉珠锦缎鞋面,全身价值是不菲,就是走起路来都别扭,就怕幅度大了身上哪样东西摔下来磕着碰着,苏映寒虽不会说什么,但北魏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别人该如何看她,莫说她在不在意这些目光,就是觉得不大舒服这身穿着。她从前虽说也是吃穿用度考究,但凡用物必是精细奢华,可那些奢华在做工,戴在身上是极简洁的。她也常年都以男子之身装扮,头上身上极少佩戴首饰物品,有也是表面上看起来无害的乐器小物,实则机关转换间皆是杀人的利器。后来在相府虽说换回女装,可那时她在府中就算不得宠,到底也是名义上的相国夫人,她想怎么穿戴是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的,再说她这个相国夫人也着实做的窝囊,人家压根就不在意她过的如何。待到她辗转来到北魏,更是常年都穿着沉重如铁的军装,哪里有时间捯饬自己。这般乍然的转变令她整个人都不太好,仿佛是用这层层累赘之物将她伪装起来,可她却觉得更像是将她抽剥了给人看,那么怪异。宫女们自然是说好看,将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阿月想了想觉着实在不妥,这副妆容太过引人瞩目,再配上她那张疤痕脸万一被司夜离认出来怎么办,她总归还是担心的。遣了宫女找来张白纱戴上这才有了安全感,反正北魏朝臣有几人没见过她那张脸的,还怕她吓着外国使臣呢,巴不得她别出现的好。碍于姬氏一族如今对北魏的贡献才不敢拿他们如何,否则太子妃之位如今悬空还不知有多少人觊觎着。宫女奈何不了她,只得跟着身后往外走,曳地的长裙走起路来极为不便,姿势是好看了就是累的很。看来各国皇宫繁琐的礼仪都是一样的,衣饰间也是各有华贵,各显千秋。
紧随着阿月一齐出门的还有两个侍卫,被苏映寒特意分派来保护她的,虽说眼下危险已除,但难保还有余党未肃尽想反扑的,届时捏着阿月这个软肋到真是能威胁到苏映寒。阿月虽觉得他是小题大做,但小心些总也没错,她本就不介意有人跟着,眼下到是心生一计,觉着有了这两人是给自己添助。
两个侍卫随在宫女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阿月转头去问他们,“太子殿下既然让你们保护我,是否只要是我的命令你们都会听?”
侍卫毫不怀疑点点头,“这是自然。”
“那你们是否也只听命于我,还是会将我的话我的事都传递给太子殿下然后由他再做决定,你们执行?”
这个……侍卫们一时犯了难,老实道:“太子殿下没说过,只交代要我们保护好姑娘,除非是姑娘遇到危险,否则姑娘的隐私我们不必汇报,应当是只听从姑娘的。”
第121章 尘埃落定
那就好,她要的就是他们这句话。“既然你们听从于我,那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否则我若涉入危险,你们也必定人头不保,听清楚没?”阿月厉声质问道。得到侍卫的保证这才迈步继续走。
永凝宫很快就到了,远远地就听到丝竹之声从里侧传来,以及推杯换盏间的爽朗笑声,这声音略有耳熟,到走得近了才看出来是成邑在侃侃而谈,热络的好像与北魏之间不曾生出一点嫌隙。在这堂上的众人都是虚伪的,差别就在各人程度不同罢了。有的人你一眼就能看出,而有的人显现出来的则是虚伪的真诚。阿月轻移莲步,在宫女的领路下一步步朝着永凝宫走进,到得近了,烛火越加将夜色点亮,数百盏琉璃灯悬挂于树间草丛里,连百花都被染上了一层迷离之色。苏映寒端坐在高堂一侧,底下四周围绕着众百官与使臣,女眷则在数人之后,用溪流隔出一条来,溪流上则是小拱桥与茶花交相辉映。大殿的正中瑶台上则有舞姬在跳着各种舞蹈,奔放热烈。他们衣着暴露,露着小蛮腰,下身一条束脚灯笼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