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的事算是勉强了结了,但她一日潜伏在刘同身边始终是个隐患,他们对她已起了杀心,她若再拖延时间未能将他们扳倒,下一次可不会再有人将她保下,而刘同也绝不会再将她留在身边。她似乎是将自己走入了死胡同,然而杀机又未曾不是生机呢?刘全想杀她的理由足够说明了他有问题,既然不能从刘同下手,那如果刘全有什么把柄是被人忌惮的,会不会也是一条出路呢?这个刘全虽为人狡诈,但她不信他会没有破绽。她会为自己翻盘,也一定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一路走过就听得仆人随从的窃窃私语声,对着她背后指指点点,无非是说她这个杀人犯还能逍遥自在,这些在她走过时又消失无踪,恍若不曾有过。只不过变化还是有的,本来那些人对她态度还算好,现在多半见了她不是躲避就是不愿搭理,将她完全孤立。可叹她一代望月楼主也能落到这般境地,真是越活越退步了。
不过无人搭理也有无人搭理的好处,她行动上比之前更为自由,这到是好事。阿月想起从前也查过柳絮的案子,这些事到是不难,她回到三楼的杂物间重新再去翻看这里,希望能从这里找到些蛛丝马迹。杂物间很是凌乱,放了许多的物品,临着杂物间有一间很小的房,说是房不如说是用板隔开的暗间,放着一张木桌,桌底是废弃的破木桶,桌面上铺着一块碎花布,看起来还算整洁。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特殊,但能让刘全避开人特意到此想必要么是那个女子见不得人,要么是寻求刺激。后者的话还不至于要杀人,只有前者为了保护那个女子才会不惜要将她铲除。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在这个船上除了他们几人,难道还藏着别的女人未被发现?就算刘全带了人来船上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里都是他的兄弟,又不是老婆还会争风吃醋,再说他好像也没娶妻,那还什么遮遮掩掩。这个刘全到底在想什么,她琢磨着未能在这里找到线索,那就只能再去猜他的心里。眼缝恰好瞥到那只破木桶,到插着几根刺的尖缝上有一块素色的布条,阿月抬手将它拿起。偏青色的布条没什么特别,甚至连花纹都没有,像极了平日里丫鬟所穿的衣衫。阿月拿着这块碎布收于袖中,即便是普通的丫鬟所穿,也总能找出那是哪个丫鬟的衣衫破了,或有缝补过的痕迹。一件衣衫总不能随便就丢弃,若只是丫鬟再买一件价钱可不小,而他们所带衣物必定不多,想要找出就不难了。那个女子想必一定不知会有这么大个破绽被她发现吧。
入得夜间,阿月趁着给迦夜侍奉晚膳的机会敲响了他的房门,他们已谈完事,开门的依然是他的侍卫,从她手中接过锦盘就要将她关在门外。阿月厚着脸皮硬挤进去,差点没被他一掌给拍上来,到是迦夜坐在椅子里喝茶,浅淡来了句:“让她进来吧。”他撩眸浅浅看过来,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来。
他房中本就没什么奇特的,摆置简单,空间也不大,有什么好不能让人看的。阿月在心底冷哼,藏的跟什么似的,还以为有什么特别呢。
“看完了吗?”迦夜搁下茶盏,看向她。
阿月也不觉得尴尬,扬起笑来坐到他身边,就见他的那个侍卫对于她这种厚颜无耻很是鄙视,但他又不敢顶嘴说她,那副生气瞪着她的样子莫名就让她很爽。
流锦颇为无语的看着这个女子,真是想不通主子为何要出手救她,他将晚膳摆放到桌案上,冷讽了句:“月儿姑娘想必是已经吃过了罢。”
阿月自然是知道他这么问的意思,是想告诉她不要打扰别人用膳。阿月也不是个不识趣的人,摆手将他打发出去道:“我就同你主子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瞧他那提防的样子,好似她是个多可怕的人。
流锦气得牙痒痒,但主子没反驳,他也就只得出去。待流锦走后,阿月也不废话道:“说吧,你为何每次都救我?”她可不认为他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貌,与其去猜测不如问清楚,他真要有什么目的不若讲清楚,这个人太过让人看不清会让她怀揣不安。
为何要救她?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起初是顺手,后来则是发现她有着与自己相同的目的,按理说这样的人该除去,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而他却是一次次的帮她,明知他们不是同一路,怀揣着各自的目的,还要帮她是为何?到后来他也是迷惘了,是从她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吗,还是会透过她让他想起那些过往?有时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总觉得不想去为难这个女子,只要在他底线范围内尽量的任她去做她想做之事,这算什么呢?他回答不上来,自然也没办法回答她的话。
“江湖中人仗义恩仇,帮一个柔弱之人有什么问题?”他囫囵遮盖问道:“就算今日换成了别人,我也一样会救,这下你可以放下了吗?我对你没有目的,我救你不会因为你是什么人而论,我相信你那件事不是你做的。”他平淡将这些话说完,言下之意是说无论他们各自目的为何,都不会牵扯到他救弱小这个字面的含义。
好一番大义凛然的言论,他既这么说阿月自当就这么认为。“那我便谢过你。”她抬手行了一礼,接着又道:“你说得对,你救我只是出于你做人的原则,而我的原则亦然,我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