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吗?音儿想起临走前阿月的话,坚定了心中所想。那是出得皇宫后所发生的事。司夜离的马车一路驱使到了鲁家庄,而他们的马车也正巧到了鲁家庄门口,从马车上出来的一刹那阿月抬起头来就看到了熟悉的两张脸。而杜丽娘也正好看到了司夜离,对于这个仇恨了好几年一直都没机会除去的人就在眼前,杜丽娘几乎睚眦目裂,若非她拦着早就冲上前去拼命了。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又怎能幸免,当年望月是如何死的,玄月宫又是如何在一夕间覆灭的,那些事于他们来说即便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冲淡仇恨,只是如今的司夜离比之当年更加难以对付,连望月都未能在他手下幸免,难道凭着他们两个就能报仇雪恨吗?显然是痴人说梦,莫说在武艺上打不过他手下那么多人,就是耍心计他们也不是对手,除了自保他们还能做什么。司夜离见到他们到是不怎么吃惊,神色平静的看了他们两眼,转身就进了鲁家庄。他既然当年不会对他们斩尽杀绝如今就更不会。反到是他身后的随从对他们俩格外留意,眼中情绪复杂。她还以为她是对他们有敌意,却不曾想她不知何时寻了个机会偷偷在他们的马车中塞了字条,上书:子时城外土地庙见,故人。
她的手腕一瞬间就被鲁潇然给抓住,反手将她拉到身前看着她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他明明才受了伤力气却还是很大,音儿纤细的手腕被他抓红。她也不喊疼,只是这么看着他。
“哪怕明知我爱的是别人,哪怕明知我们只能做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吗?”他透过她看着天边一点点落幕的夕阳,映入眼底的却并非是缎织的霞光,而是朦胧不散的黑暗。
她的霸道到是让鲁潇然重新去看待这个女子,他像是第一次认识她般看着她的脸许久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与她确然认识了许多年,但她代表玄苑前来与鲁家庄谈生意时年岁并不大,可是望月培养出来的人又哪能是什么泛泛之辈,那时她便能同鲁二爷在生意上游刃有余。鲁二爷对这位年纪轻轻丝毫不退让的小姑娘到也有几分敬佩,而他虽身为鲁氏长房长孙,名义上的少当家,却是个毫无实权之人,对她也仅仅见过为数不多的几面,是以连印象都不太深刻,却没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这位女子已对他注意了那么久。
或许是看出他眼底的疑惑,音儿蹲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真诚说道:“因为我不想错过作为你妻子的机会,这个机会我等了许多年,一度想要放弃,可是当机会再次来临时我不想放弃,无论什么原因。”
音儿一怔,想起方才擦身而过的秀美女子,心中涩涩地疼痛。她还是用力点头说道:“是,我不要求你为我做什么,更不要求你忘记所爱,但也请你成全我。”
音儿的脸上有些难堪,她是追着鲁潇然一路过来的,原是得到退婚的消息后想来问个缘由,却不想会一路追着他来王陵。等到她想尽办法找到他时却看到一个气质华贵的女子正步履阑珊的离去,她只来得及匆匆瞥上一眼就已被她的美丽所吸引,那位女子看起来很年轻,可看上去却毫无生气,不知是太过伤心还是什么竟没注意到她。等到她找到鲁潇然时所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她不知他们发生了什么,可那位女子丢下他独立离去让她心中很是不舒服。她像是想到什么,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像是到了此时才看清她眼中对他压抑的情谊般,被灼烫的伸回手。她的身后是夜幕即将降临下的绯色霞彩,照在她浅色的素衫上到显得这位秀丽怡人的女子有种别样的美。
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音儿打断道:“她难道不知道你的腿疾很严重吗?你强行冲开封锁的穴位会将毒素蔓延攻心而死的。”她边将他搀扶上轮椅边郑重其事说着。
“我们的婚约取消了。”鲁潇然重复一遍这句话。“我不会娶你的,特别是一个对我知道太多的人。”
“但是娶我才是你唯一的选择。”音儿强势道:“你我相识于微时,我便已将你了解,我虽不清楚你想做什么,但我却是可以帮你。也只有我才能成为你最好的伙伴,你所有的秘密我都能替你隐藏,如果换了他人你觉得能做这么好吗?”
“为什么?”良久他方问道。都说玄月宫之人做事必有目的,那么非要嫁给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他身上没有值得他们套取的秘密,而鲁氏家族的秘术也不在他身上,想要得到那些直接接近鲁二爷还比较容易。
鲁潇然也是想了许久才想起她是谁,歉意道:“对不起音儿姑娘,你如果是想问退婚的事……”
然后她沉静说道:“你忘了玄苑从前是谁掌管的吗?只要是我们想知道的事,鲜少能不知道的,所以我想要了解你,很难吗?”打消了他的疑虑后她才将手抽出来轻抚着,接着道:“对于一个我即将要嫁的人,了解这些难道不应该吗?”
她与杜丽娘面面相觑,这些年来哪还有什么故人会来找他们,当年那纸王榜几乎将玄月宫绞杀殆尽,可是那位司相亲自辅佐监斩的
身将他搀扶而起。起初鲁潇然以为是重新回来的颜九,但当他看清楚眼前女子的脸后有一瞬间的怔忪,显然有些记不清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