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道:“有何不可?”
“自然无不可,我只是在想若是主上拥立为王,那其余郡县之人会否眼红而想要效仿主上呢?届时将天壑大陆四分五裂,主上想要收复失地更是难上加难,还是主上想以国之攻打那些郡县,好扩充其疆土呢?这样一来我们的人便会更有信心来拥护您。”
“都说将军巾帼不让须眉,但依我看将军何止是善于谋略,就连心思都是兰心蕙质,果然与我的想法相同。不知将军可有想过当我晋国开国的皇后呢?将军先别忙着拒绝,将军这么受民众将士爱戴,这是民心所向,将军可以回去考虑一下。”他这么说着神色间不起一丝波澜,到像是在谈论公事般诉说,哪里是什么儿女私情的婚姻大事。
阿月想从他的眸中看出些端倪来,然而他无论变成了什么样,那一如既往幽深的眸底只有风平浪静。就连同样注视着她的眸子中再不见往日的熟悉。她忽然有些遗憾,至于遗憾什么她是混乱的。心底有些泛酸的疼,对于他说话的语气,和那无关痛痒的轻描淡写,就像是隔着一层纱挠得她心头痒痒。说不清这是失望还是轻松,但有一点是真的,他的话使她心底不舒服了好几日。这股郁闷的情绪没有由来,也不知如何去纾解,直到战事又一次爆发。
那是燕县在看到他们打败魏县后对他们的一次偷袭,军队已经走过风河谷,再走过去就能到达山丘,然而燕县的偷袭使他们折损不少,不得不往后退,免得他们在前方还设置了陷阱。这一退就退到了风河谷下沿的死角中,那里地形陡峭,虽是易守难攻,但他们想要突围出去也是难事,只要燕县的人守在出口将他们断绝水粮,那他们就熬不过几日。而他们也正是这么做的。
“这些卑鄙小人,有本事就进来同老子痛痛快快打一场,躲在背地里使诈算什么本事。将军,不诺我们就冲出去,也总比困死在这里强啊。”底下士兵叫苦连天,本就吃不饱,现在还要堵住他们的活路,那岂不将他们活活困死在这里了。与其窝囊的死去,还不如战死沙场来得痛快,指不定真能冲出去,怕他们不成。
其他人也是一副赞同的意见。可阿月却持反对意见,杀出去必然是最坏的打算,他们这几日一直都在深夜找机会试探那些人,看他们是否真有陷阱,若是能耗出一条口子,那他们必能对他们前后围击,使他们动弹不得,哪里还能如此嚣张了。事实是不管他们哪个时间段去燕县的士兵都会Jing神昂扬的对他们伏击,将他们锉伤。他们就像是黑夜中的鹰隼,蛰伏着猎物,静待时机将其一举歼灭。阿月想他们必然已经算准了他们的计划,是以轮流着换岗去休息,为的就是他们前来突袭。这一计划一旦失败,想要出这狭小的死角就困难得多。他们储备的干粮严重不足,本就饥黄面瘦的士兵更没力气也无心打仗了,先前的胜利很快被愁容取代,士兵的士气低迷,再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不用打他们就输了。
司夜离来巡视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让她进了营帐道:“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有赌一把,声东击西,从侧面攀爬上山,再从后阻隔他们的路,我们里应外合突围出去,否则根本出不去,背后是死角,寻了几日一无所获,别说是出口就是连虫蚁都不曾看到一个,说明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活着出去。”
第141章 相识在前
“那好,我去。”阿月没多想就自荐道。
“不行。”他的声线略拔高,像是怕惊到她般又解释道:“还是交由我去吧,你负责扰乱他们,这活只有比突围更加辛苦,你的责任更大。”他的话难免牵强,引起了阿月一丝怀疑,但他至今为止都不曾对她有过任何的不同,应是她想多了。
阿月听从命令,两人分工明确,各自带领了十几人蛰伏到夜间后,由她的人先行动,前往西山的方向攀爬上去。他们绑好了绳索,套着附近的枯丫枝头上,一点点往上挪,他们的动静很小,动作也非常迅速,但很快还是被魏县的士兵给发现。他们举着火把朝他们冲过来,想以烈火将他们赶下去,那么高的地势摔下去必定会摔死。阿月静静看着他们冲杀的姿势,丝毫没有畏惧,她取下后背的弓弩对着他们锐利的射出一箭,紧接着是第二箭,其余的士兵也学着她的样子将绳子捆绑住自己荡在半空,腾出手来还击,另一部分的士兵则奋力向上攀爬,与燕兵厮杀。激烈角逐中他们的人向着远处奔跑,尽量为司夜离的人多拖延时间。
箭矢声不停从耳边呼啸而去,不断的有同伴在她身后倒下。她无暇顾虑太多,所有的智谋在厮杀面前都是无用的,唯有拼尽全力的拼搏方能杀出条血路来。另一侧被阿月他们吸引过去的燕兵少了许多,对看守自然就没那么严格了,等司夜离他们的人偷偷潜伏过去从正面攀爬而上,向着燕兵厮杀时,他们才明白过来这是一出计谋。燕兵的主将恼羞成怒,誓死要将他们都斩杀于风河谷中,底下还有不停上涌的士兵,双方很快就陷入混战中。
四肢残骸不停从空中纷飞而过,近距离的搏杀是最毫无技巧可言的rou搏,刀剑挥舞间生死随天定。阿月身后的燕兵疯狂地朝他们涌去,似是不将他们斩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