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视线自男人身上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他缓缓地抬起头来,一身侍卫服却还是掩盖不了其身上不可逼视的风华。他就站在那里,没有再接下去说,然而四周猜测的声音已足够将他身份烘托而出。有人眼尖认出了这个一身普通侍卫服的男人不正是传闻中身染恶疾的太子殿下么,他怎么在这里,他这样子哪里像是病了?到底怎么回事?议论声渐渐大起来。
苏映寒就那么清冷的眼神看着隔开人群的苏映抑,他眸底没有情绪,只是就那么看着,仿佛要将这个一母同胞的兄弟看清。他早就给过他机会,就是不想让生他的母后伤心失望,但他仍然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他了。
反而是苏映抑面色有一瞬间的紧张,当他看清楚苏映寒的脸,心中的不安就像炸裂开的炮竹,将他炸得脑袋轰鸣。可也仅是如此,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调整好情绪,深呼吸以缓解自己的紧张。
魏帝神情就比较激动了,当他看到这个未死的儿子时惊地顷刻就要走上前去看看,但被苏映抑横着手拦住,冷凝道:“父皇别过去,他不是皇兄,这个人是假冒的,他必定有什么阴谋,小心。”他就这么挡着魏帝,力气极大,魏帝一时间竟不能推开,只能看着干着急。
苏映寒的唇瓣漾出一抹残忍而诡异的笑来,他说不是就不是么,那还要看他肯不肯让他登上这个皇位。只可惜这顶九旒冕于他来说太重了,戴着可能会压坏脖子,而且也不适合他。
人群中紧抿着唇,淡然看着这一切的人缓缓勾起一丝唇角,牵扯出一抹弧度来。他就知道有好戏要看,这么容易就挂掉可不像是他认识的魏太子,就像他曾自欺欺人的为了一个女人来攻打西凤,从这点上就能看得出来他决不是个肯轻易妥协之人,甚至是固执而坚持的。每个人心中都有执念,就看他在意的是什么。
忽然有侍卫从殿外急匆匆跑进来,他脸上染了满脸的血,气喘吁吁道:“王……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苏映抑看这情形,再看镇定自若的苏映寒心底咯噔一下,像是意识到什么,先于魏帝开口道:“什么事快说。”
侍卫也不敢有所隐瞒,说道:“宫外有自称是太子的人与御林军打起来了,他们说太子压根就没病,是二殿下……”他惶恐地抬头看了眼临近王座的苏映抑,他脸色已然铁青,侍卫心一横大着胆子继续说道:“说二殿下设计陷害太子殿下,派杀手刺杀还将其逼落万丈悬崖,幸亏太子殿下命大没死,现在太子殿下要回宫,二殿下还派人在官道上特意拦截,下了死令若是见到其人必将除之。城中百姓得知前因后果也早就炸开了锅,现在正将魏宫包围,纷纷要冲进来讨个说法。御林军抵抗那帮贼寇,却抵抗不住愤起群涌的百姓,伤了几个闹得更是厉害了,御林军死伤几十人,奴才特来请示皇上该如何做。”
“废话,当然是将他们都杀了。”苏映抑脱口而出道,说完他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且他眼下还没登基,这件事能做主的还是魏帝。他转过头去看魏帝,但魏帝脸色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大殿上忽然由远及近传来打闹的刀剑声,穿着清一色蓝色的亲卫军与禁军、御林军打斗在一起,其中有一蒙面女子着简单布衣,手持宝剑,打的异常勇猛,剑起刀落,丝毫不比那些禁军差,且她目光坚定,剑势凌厉,眼看着几次都要被守卫的禁军给刺中,偏偏她身姿异常灵敏,下腰、旋踢、过肩摔,将那几个围困着她的男人耍得团团转。最后她冲出包围圈,带着菩桃几个暗卫一同冲到玉清殿殿中。
“保卫皇上。”也不知是谁这么吼了一声,原本阿月并不想动手的,但眼看着从四面八方入口而来围困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压根不给他们讲话的机会,而他们也早就料到了苏映抑会否认,会派人拦截,只有将他抓住这件事才有转机,但看来是不能了。
贺青彦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方才那声就是他喊的,而这些冲出来的人也是他的人,他们穿着侍卫的官服脸却都是陌生的,看着像是要保护魏帝,但实则真正要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在贺青彦站出来的那刻姬典也站了出来,他暗中手一挥,夹杂在人潮中的侍卫也冲了出来,但他们的方向不同,所达目的也不同,那些人显然是冲着贺青彦的人去的。
人群霎时间炸裂开来,像一锅沸腾的水不断的满溢再满溢,最后哗然四起。
“将这个假太子给本宫拿下,还有这些扰乱生事之人,格杀勿论。”苏映抑清凌凌的声音自大殿上响起,像是得到命令般侍卫们全都冲进来,刀剑声渐渐越来越响,波及到各国的使臣,有些害怕之人惊恐地发出叫声,纷纷嚷嚷着别杀他们,他们只是代表来参加继位礼的,若是将他们杀了那就是上升到两国邦交的问题,事情更为严重云云。然而他们吵闹的吼声基本无用,刀剑无眼,正在奋力战斗厮杀的人哪里能顾及那么多,谁倒霉谁就撞到刀眼上,他们也没办法。
这下魏帝是真的怒了,他扬眸对太监总管道:“让他们停止厮杀,派人将使臣都保护起来。”
苏映抑阻断道:“不能停止,父皇您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