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是不让我要这孩子吗?”
“你还有伤。”
“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
“你有伤一日,便一日不好处理这个孩子。”韩昭把酒杯从他紧紧握住酒杯的手心中扣了出来,“此胎一日不除,你便多了一分性命之忧。”
他说的对。
句句在理。
舒作诚能够清晰感受到那人作为长辈对舒渝非这个黄毛小儿的关心和在意,无论是看在舒作诚为其父的面子上,还是被韩昭自身施加的自责上,他这样做都没错。
但是在舒作诚自己的处境上,这酒他都费尽心思的偷来了,结果说不让喝便不让喝,逗谁玩儿呢。
“照你所说,我现如今都这么可怜了,如今连过过嘴瘾都不行,我实在是,我实在太可怜了,一点活着的盼头都没有了。”舒作诚掀起袖子哭诉道,“我晚上也就吃了几口青菜,你知道我这人往日胃口多好,如今瘦成这样,都皮包骨了。”
他那根少年才有的小细胳膊在韩昭面前挥来挥去。
韩昭皱眉瞥向一处,不语,算是默许。
见那人让步,他连忙把酒杯夺来,韩昭借着月光低头看着手中另一杯桃花酿,迟迟下不去口。
“你有多少年没饮过酒了。”舒作诚觉察出端倪,旁敲侧击。
他面色依旧冷峻,眼神也不起波澜,似是有些魂不守舍,他淡淡回道:“早些年经常喝,只求一方心神安定,无奈察觉不出味道,久而久之变淡了酒瘾。”
“早些年是什么时候?”他追问。
舒作诚无止境的好奇心和他的目无尊长引起了那人的警觉,韩昭突然抬头审视着自己,他的目光冰冷生硬,如同岁暮寒天下的冰川一般锋利,冻得舒作诚打了一个冷颤。
那人缓缓道:“你很奇怪。”
舒作诚吓出一身冷汗,问道:“你说什么?”
“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觉得你抱有他心,暗怀目的。”
的确,如今的舒渝非和同龄的孩子想比,多了几分狡黠和目中无人。他的气质中凭空生出一股傲气精明,那是一种可以在无形间压迫和趋势自己的能力,韩昭一时间察觉不出,却不断在服从。
他的这种变化,让人细思极恐。
韩昭萌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面前的这个人不是舒渝非,他不知舒渝非的生前事,却对贯清谷的背景颇有研究,他是一位暗客,却堂哉皇哉地行走出没于明台之上。
难不成这个世上还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那舒渝非又去了何处?
“你不喝就算了,别妄自诽谤他人。”舒作诚顶撞道,“我有目的?我有什么目的?我现下的所作所为,何处有顾及到自己的利益?”
韩昭瞪他一眼,一饮而尽,这甘甜之下蕴藏几成的辛辣,一时间将自己带回那个雪夜。
他强迫自己从旧忆中走出,再次端详着身边的少年,他适才觉得刚刚的想法有些可笑,他意识到舒渝非在自己眼中最奇怪的一点便是身上带有那人的影子,并且越来越像他,可是舒渝非本就是舒作诚的后代,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韩昭见舒作诚的酒盅空了,单手为其斟满,还不忘嘟囔一句:“双手接好。”
舒作诚碍于身份,也只能乖乖听话。
他又道:“你再饮一杯足以。”
舒作诚还未能开口争论,就见那人拾着酒壶,仰头将酒水倾倒入自己口中,不时喝了一个精光。
看在他多年没有味觉的情分上,舒作诚勉强原谅他。
韩昭转头看向不远处值班的缺月楼弟子,他知道舒渝非让他前来的目的,无非就是看准那些人交接的时机,寻出破绽,以便日后下手。东磬所处的式微院的确是个监视的好地处,视野清晰明亮,还方便撤退。
舒作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开口道:“你亦不会以为我肤浅到今日是来带你踩点儿的吧。”
那人看透自己的心思,可话语却不尽其意。
“所言何意?”
“你不会单纯的以为,那把剑就藏在这个藏宝阁里吧。”
韩昭奇怪,问道:“不然呢?”
“呆子,缺月楼设这个局是为了抓你呢!”
韩昭瞪目哆口,不明话中意。
“你设身处地地动动脑子,世人都知道阴剑在你手里呢,此次商议大会不仅仅是针对武林大会,还是针对流灯殿,平金城坚决固守严密防护防的就是你,他们指定是知道你一定会来。你来能干嘛?”舒作诚掰着手指数着,“为流灯殿打抱不平?搅黄此次商议?还是趁机来到阳剑所在之地,来缺月楼盗剑啊?”
“这小楼外满是人员防护,咱们看得到。但是这楼内,咱是看不到的。”舒作诚眯起眼,仔细分析,“据我推测和我多年来对缺月楼的了解来看,这里面的埋伏,里面藏的人,定比你视野所见之人,多得多。他们定不会希望你能逃脱,此行肯定要将你一网打尽,所以绝对不会手